尤冕的臉上似哭似笑,似悲似泣的神態(tài)分不清是驚恐,憤怒,還是無奈,只是那種意難平卻那么突兀地撞進(jìn)人心底。
右下角,樹木從濃密到稀疏,留下一串孤獨(dú)的腳印,尤冕一身玄衣,頭戴蓑笠,身上是藏不住的荒涼和頹敗,手中捏著一截青竹,朝著前方荒蕪的戈壁,禹禹獨(dú)行……
為什么會這樣?
尤冕不應(yīng)該是好好修煉,然后飛升成仙么?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這浮雕才并未消失?
那她進(jìn)去一場,其中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義?
談墨覺得心里堵得發(fā)悶,呆呆地坐在浮雕下,一動不動。
片刻后,談墨抬頭,緩緩將手再次朝著浮雕伸出去。
手指觸摸到一片金屬質(zhì)地的溫涼,然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沒能再進(jìn)去,浮雕里的景象紋絲不動。
“我……”談墨氣急敗壞,站在浮雕前走來走去,最后忍不住還是爆了句粗口,“這他媽什么見鬼的考驗!”
她談墨生氣了,照這樣的法子往外走,只怕她一輩子也別想出去!
朝著浮雕就是一腳泄憤。
“??!”
除了踢折了自己的腳腕,并無任何用處,這回談墨是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小和尚沒出來,她就是一個人,這回徹底不管什么規(guī)則了,談墨轉(zhuǎn)頭就朝上面沖。
但是浮屠塔就跟和她有仇似的,并沒有設(shè)置任何關(guān)卡阻攔她。
談墨回頭望望那片空白的墻壁,又看看二樓的浮雕,抬頭朝著塔頂豎了根手指。
看著情形,每層她只要破一個浮雕便可,這見鬼的東西竟然連個提醒都沒有!
浮屠塔外,阿大擦了擦額頭的汗,望著浮屠塔出神。
一蒲扇從背后扇過來,強(qiáng)勁的風(fēng)直接把阿大摔個大馬趴,他有些委屈地回頭看禾一大師。
“看什么看!多看兩眼我能掉塊肉?弱雞崽子!”
阿大,“……摔傷了,今天不做飯?!?
禾一臉色驟變,“哎呦,你這孩子,可是摔哪了?來,前輩幫你看看,是這么?還是這?”
阿大將他肥肥的手從自己隱秘的位置挪開,憋屈道,“沒有!那里沒摔壞!”
禾一似乎還覺得挺可惜,“沒摔壞啊……哎,將來不知道又要禍禍哪家女修了!”
阿大,“不會!”
禾一,“不會么?既然也用不到,留著不留著豈非沒區(qū)別?不如我?guī)湍銖氐捉^了后患如何!”
阿大跳起來跑好遠(yuǎn),“不做太監(jiān)!”
禾一大師不依不饒,“別啊,你看我可是難得這么好心!去除這念想,你修道之途絕對能更專注,做菜說不定也能更加用心,真的不考慮?”
阿大額頭青筋直跳,強(qiáng)行轉(zhuǎn)換話題,“談墨進(jìn)去快二十年了,為什么還沒出來?”
禾一搖扇的手頓了下,干笑,“啊,那個??!應(yīng)該明年就出來了!”
阿大覺得禾一大師說的話,可信度一半一半。
別的出家人從不大誑語,可是這位立地成佛的殺神和尚卻是滿嘴跑馬車。
“去年你也是這么說的!”
禾一搖扇的速度快了些,笑容愈加和藹,“這樣么?那說不定后面,肯定就能出來了!”
“前年你也是這么說的!”
禾一扇子不搖了,牙疼似的頂了頂腮幫,沒好氣地說,“個人有個人緣法!你怎么就知道浮屠塔不把她放出來?說不定是她自己覺得里面比較好,不愿意出來呢!”
“不可能!”阿大否認(rèn)的斬釘截鐵。
禾一瞇眼,“你就這么肯定?有時候人吶,連自己都未必了解自己?!?
阿大一根筋,“她不會。”
她不會放下那么多人,沉溺在里面。
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