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颯有些百無聊賴地站在大廳里聽著司儀念著又長有拗口的祝詞,忍不住轉動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鄭纓。嗯,這站位安排得很講究。
她和鄭纓站在正中間,傅鈺城和傅鳳城在兩邊。完美地避開了不相干的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的尷尬,也避開了傅鈺城站著而傅鳳城坐著兩兄弟之間的強烈對比。
只是可憐了鄭纓挺著五個月的肚子一大早起來折騰,這會兒還要站在大廳里在一群人眾目睽睽之下聽這些廢話。
只在大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冷颯就知道了,鄭纓頭上那些首飾至少是她的兩倍重。鄭家大約是不想讓鄭纓在這方面輸給了她,哪怕是鄭纓懷著孕首飾嫁衣都還是一樣要按著最隆重的來辦。
里三層外三層的嫁衣,嫁衣上的刺繡全是真正的純金線繡成。頭上那華麗的鳳冠就更不用說了,沒有個三四斤算她輸。
就這樣…鄭纓都沒有中暑暈過去,也是相當堅強了。
不過這會兒只看鄭纓額邊的細汗和脂粉都掩不住緋紅的臉色就知道,即便是大廳各個角落都放了不少冰,她也還是很熱。
相比起來,冷颯就從不在這方面為難自己。
鄭纓的嫁衣偏向于雍容華貴,而冷颯卻更偏向飄逸輕便。但是她氣質很能壓人,一身大紅金鳳嫁衣穿出來半點也不讓人覺得輕狂,只覺得傅家這位大少夫人氣勢不凡不愧是出身名門的帝師千金。
往左下方瞟去,正好對上傅鳳城警告的目光。
冷颯在心里對他翻了個白眼,規規矩矩地站著繼續聽廢話任人圍觀。
“新人行禮!”廢話終于說完了,正式開始行拜堂禮,冷颯也忍不住松了口氣。
“一拜天地,拜!”
“二拜高堂,拜!
“夫妻對拜,拜!”
兩對新婚夫妻遵從司儀的聲音行禮。
禮畢。
“禮成!”
隨著司儀高聲宣布,外面再次響起了禮炮聲,大廳里眾人也紛紛向傅督軍和傅夫人道賀。
這些自然都與冷颯和傅鳳城無關,禮成之后新人就可以退場回新房稍作休息,準備應付稍晚一些的喜宴了。
如今的婚禮可不興拜完堂之后新娘子就躲在新房里不出來,宴會上新郎和新娘是要一起給賓客敬酒的。因此,行禮反倒不是什么大事兒,真正辛苦的是宴客的時候。
傅鳳城的院子早就被重新裝飾一新,處處張燈結彩一派生機盎然,絕難讓人想象到就在一個月前這里還是一片清冷肅殺的模樣。
進了新房冷颯絲毫也不見外立刻愉快地拔掉了頭上的流蘇鳳簪扔到了梳妝臺上,歡呼一聲撲向了旁邊的雕花大床。
“好累啊。”在床上打了個滾,冷颯懶洋洋地道。
傅鳳城坐在一邊看著她,蹙著眉淡淡道,“你累什么了?”
冷颯抬起頭來看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你看不出來嗎?我的臉都要笑僵了。”笑太多會長皺紋的好吧?
“你若是不想笑,就該用蓋頭遮起來。”傅鳳城道。
“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么要蓋什么蓋頭?”冷颯翻著白眼,“我要是把臉遮起來,說不定人家以為你娶了個丑八怪呢。我這都是為了你啊,怎么樣,感不感動?”
“你想太多了。”傅鳳城道。
冷颯輕哼了一聲,“你這人太無趣了。”
傅鳳城不以為意,“我建議你好好休息一會兒,現在是三點五十,晚宴下午五點三十開始,你還要換衣服梳妝,時間并不太多。”
冷颯嘆了口氣,有些嫉妒地看了看傅鳳城,“男人就是比女人輕松。”
傅大少別說是梳妝了,如果愿意連衣服都可以不用換就繼續參加下午的喜宴了。她要是頂著這一身一頭的累贅等著參加宴會,還不如換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