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再次昏倒床上,眾人一陣忙活,一名醫官跪在床前,小心的把著脈。
另一只手則撫著胡須,不住點頭。
“怎么樣?”
代善一臉焦急。
在四大貝勒中,除了阿敏是老奴酋的侄子外,其他三位貝勒皆是老奴酋的親兒子。
其中又以代善最為年長,但因其為人實在太渾,老奴酋才將汗位傳給了老四皇太極。
當然,代善對此是非常不滿的。
所以皇太極兩次暈厥之后,代善的心思又活躍了起來。
“回二貝勒,大汗多日趕路,身體虛弱,又遇郁結之事,這才急火攻心,氣血不暢,導致昏厥,以老奴之見,應無大礙,多加調養休息,不日便可痊愈。”
眾人聞言,心中舒了一口長氣,但至于是順氣還是怒氣,就只有各人自知了。
“你這庸醫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但醫術到底行不行啊,四哥咋這么長時間還不醒?”
莽古爾泰自來看不慣這些漢人官員,一把抓起那個漢人醫官,作勢就要打。
“老五!,別搗亂,愿打出去打,大汗還病著呢。”
阿敏張嘴怒喝莽古爾泰。
因為阿敏不是努爾哈赤的兒子,自知繼承汗位無望,為人也就超脫了一些,倒是代善和莽古爾泰爭相巴結于他,想讓他站在自己一邊。
但阿敏雖無謀奪汗位之法禮,但對于老奴酋這一脈的嫉恨卻一點也不少,因為阿敏他爹舒爾哈齊、兄弟阿爾通阿和扎薩克圖都被老奴酋以謀反之罪處死。
所以對于皇太極,阿敏亦是恨得牙根癢癢,經常騎墻,挑撥這三兄弟的關系。
此時,阿敏發話,莽古爾泰悻悻的松開了手,隨后又道。
“也不知道這漢狗醫術咋樣,大哥、二哥,我覺得四哥這是讓那些明狗給魘了,咱要不要請薩滿來給四哥驅驅魔?”
此言一出,代善和阿敏都點頭應是。
借著此次大敗、皇太極患病的時機,把他整死不至于,但是給他搗搗亂,拖延一下病情,趁機瓜分皇太極的勢力,其余三個貝勒還是喜聞樂見的。
但就在三大和碩貝勒想要攆走醫官,請人給皇太極跳大神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屏風之后傳來。
“且慢!”
眾人聞言,皆看向屏風,隨后又是一陣女聲。
“諸位貝勒,汝等拳拳之心,妾身替大汗笑納了,但請薩滿可,用醫官亦可,雙雙施治,想必大汗定會更快痊愈。”
一語言罷,阿敏、代善和莽古爾泰的臉色皆拉了下來。
“早就聽聞大汗的側福晉常無禮至極,今日一聞果然如此,此乃我三大和碩貝勒共議之事,你個婦道人家,插什么嘴?”
代善聞言,便語氣不善的喝道。
阿敏和莽古爾泰見狀,也是一陣揶揄。
“布木布泰無禮自有大汗教訓,有本福晉責罰,諸位和碩貝勒當著大汗的面,教訓他的側福晉,難道不是無禮?”
須臾,屏風之后,一個略年長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眾人聞言,便知這是皇太極的大福晉博爾濟吉特哲哲了。
三大貝勒自知理虧,見大福晉出手,便也不在強辯,只得遂躬身不語。
“傳本福晉令,著醫官好好照料,再請德高望重之薩滿,為大汗祈福。”
一語中的,眾人也只有應諾的份。
三大貝勒要是再強辯,其昭昭之心便路人皆知了。
本來,皇太極出征時一般是不會帶女眷的,但此次征討林丹汗,需要蒙古諸部支持。
為了籠絡蒙古部落,皇太極便將來自蒙古部落的大福晉哲哲和側福晉布木布泰帶在了身邊。
沒成想,還真排上了用場,不然皇太極這一病,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