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贖罪,皇上贖罪,您老人家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見渾家的樣子著實好笑,王懿仁便咧開了嘴,但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是二十兩嗎?咋還剩十七兩了?這布、這肉、還有這筆墨也值不了二兩銀子啊,說剩下的那一兩銀子去哪了?”
王懿仁聞言,立刻就不敢笑了,隨后用蒼蠅似的聲音小聲道。
“中午和正名他們吃酒去了。”
“啥,吃酒花了一兩銀子,你吃的啥酒啊,說,是不是去那種地方了?”
說著,王周氏就真的上手了。
“沒沒沒,哎呀,這次我請的,所以花的多了一些,哎呀放手放手,孩子還在這呢。”
王懿仁可不敢說吃了一頓酒總共花了五兩多銀子,那就更解釋不清了,只得說是自己請客,然后一邊說,一邊躲,惹得小女兒哈哈大笑。
潤哥已經(jīng)大了,自是知道娘親說的是啥,也是抿嘴偷樂。
一時間,院子里的笑聲透過那顆高大的槐樹,驚起了上面的麻雀,而同樣的笑聲則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響起。
晚上,王周氏把豬肉和羊肉燉了,為了燉肉,她還特意去香料店里買了一點西洋來的胡椒,又切了些熟肉,然后炒了幾個小菜,又讓潤哥出去打了一壺酒,一家人圍坐在堂屋。
雖已是大年初一了,但今晚吃的比除夕晚上還要好,王周氏又將扁食端了上來,這才坐下。
“吃吧,吃吧。”
見潤哥和琛妹都快流口水了,王懿仁便把肉食放到了兩個孩子面前,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下傍晚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吃了一些糕點,但此時見到大塊的豬羊肉,還是忍不住大快朵頤了起來。
“慢點吃。”
王周氏愛惜的看著兩個孩子,然后才夾了一塊有些柴的瘦肉放進了嘴里,隨后又想起了什么。
“這回兒陛下咋給了這么多銀子呢,你之前不是說也就兩三兩嗎?”
“哈哈,陛下天威難測,興許是今年內(nèi)帑銀子充裕吧。”
對于為什么這次大朝會后發(fā)了這么多銀子,王懿仁這種小官自是體會不到朱由檢的用意。
“陛下仁德,咱就別妄自揣測了。”
說著,王懿仁便干了眼前的那杯有些混濁的酒,心道:這狗日的張老三,又往里面參水,下次不去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