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趙梵端起碗,那難聞的氣味瞬間撲面而來,不由得讓人胃部翻滾作嘔。
這味道,比起那用尸油和處子之血做成的丹藥,也不遑多讓。
趙梵口鼻閉氣,一口氣將湯藥灌入口中,還是忍不住發出幾聲干嘔來。
林胥在一旁也只能干瞪眼,因為怪醫吩咐過,服藥時或者服藥后,不得喝水,以免沖淡藥性。
待趙梵臉色稍稍好轉后,林胥關切問道“陛下,您好點了么?”
趙梵咬著牙說道“若是讓朕一直服用這么難喝的湯藥,朕寧可去死!”
聞言,林胥惶恐道“陛下您可別這么說啊,這玄陽,可不能沒有您啊!”
趙梵運了口氣,忽然問道“陳玄黃走了吧?”
林胥欠身說道“這會兒都快晌午了,陳大人應該早就在路上了。”
趙梵沉默少許,問道“林胥,你說陳玄黃是功大于過,還是過大于功?”
林胥沉吟片刻,小心翼翼說道“依奴才看,陳大人是功大于過。陳大人憤起殺了廖侍郎、還有褚家二公子,說到底,還是他們先招惹陳大人在先。至于褚大人奴才說句公道話,若不是他始終想殺陳大人,也不會有今天這結局。”
趙梵深深看了他一天,悠悠說道“你說話還是蠻向著陳玄黃的。”
林胥低下頭,急忙說道“奴才就是胡亂一說,還望陛下恕罪。”
“朕沒有想治你得罪。”趙梵低頭看向擺在龍案的奏折,其中十之七八都是彈劾陳玄黃的,并懇請自己治他的罪。
這些人中,六部尚書就占了五位,剩下那一個,當然就是葉修云了。
除此之外,還有中書侍郎周鳳寧,以及信王和懷王兩位王爺。
剩下的,都是些以這些人為首的御史言官和大學士。
而左右二相,都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談此事。
翌日,皇帝降下旨意,皇武衙統領之位,暫時由楊天州兼任,而陳玄黃仍保留開國侯的勛位。
這道旨意頒布后,再次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滿。
第一個是覺得楊天州勢力高漲,若是他意圖謀反,皇宮內所有人,很快便淪為階下囚。
第二個,則是有些老生常談了,十幾位官員一同再上奏折,希望陛下治陳玄黃的罪。
褚開陽畢竟是正一品大員,怎能說殺就殺呢?
就算他罪大惡極,也輪不到陳玄黃來多管閑事。
文武百官本想著這么多人遞上奏章,能讓陛下回心轉意,收回成命。
誰曾想,到了第二日,皇帝直接以身體不適為由,不上朝了。
第三日,依舊有早朝,趙梵再下一道圣旨,宣布立趙元彬為太子,并命太子監國一個月,由左右二相輔佐。
第四日,趙元彬在小太監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登上了文德殿的寶座。
文武百官目光復雜的瞅了眼那目光呆滯,早已被嚇傻了的太子,連彈劾陳玄黃的心情都沒有了。
一個月后,楊天州已經徹底的將皇武衙收入自己麾下,一舉成為這皇宮中除了皇帝以外,權勢最大的人。
而陳玄黃,則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事情已成定局,趙梵重回朝堂,趙元彬如獲大赦。
話回當日,
一間地窖,被改成了寢室的模樣,里面擺放了一張床,桌椅齊全,還有些奇奇怪怪的‘刑具’。
地窖內,陰暗潮濕,搖曳著幾根昏暗的燭火。
一聲低吼過后,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不一會兒,從幔帳中,走出一個獨臂男子。
男子走到桌邊,直接拎起茶壺,仰頭猛灌。
這時,屋頂上傳來幾聲敲擊聲。
男子仰頭看去,淡淡道“進來。”
屋頂上隨后傳來了‘咯咯’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