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這話說來就長了。”薛意突然伸手“信呢?”
蘇子放從包里掏出那封信雙手送上。
薛意把信拿在手里,長嘆一口氣“這封信啊,是你爺爺寫給我的第最后一封信。這封信后,他許久沒有聯(lián)系我,我去景陵才得知他賣了店鋪。后來怎么樣了?”
“爺爺他因為家中有事,所以不得不買了店鋪返回北方,后面的事情我父親沒有詳說。不過我大概知道一些,爺爺因為不能做廚師郁郁而終,臨終前讓我父親將賣掉的店鋪買回。而我父親廚藝實在……算了,不提也罷。他在北方開了一輩子干貨行。最開始送我去學廚也只是為了讓我能夠認識些廚師同學,回去好利用人脈發(fā)展干貨產(chǎn)業(yè),結(jié)果沒想到等我畢業(yè),突然知道他們買回了爺爺?shù)匿伱妫@才有了我去景陵的故事。”
蘇子放三言兩語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說完,看向薛意。
“原來如此。”薛意唏噓道。
“當年,你爺爺?shù)膹N藝很好,我在臨州,他在景陵,平時偶有所得總是寫信交流廚藝練習的心得,我鉆研淮揚菜,覺得做廚師應該深入一門料理挖掘到極致,才可稱為廚藝宗師。可你爺爺不同,他覺得料理就是應該博覽眾家所長,再推陳出新,形成自己的料理風格,這時候才算廚藝大成。”
“后來,我們因為這些事情產(chǎn)生分歧,便決定打賭。雙方共同挑選一道古料理,分別用自己的方法還原出來,請人評判味道來判斷誰的料理思維更勝一籌。”
“只可惜,賭約剛定下,你爺爺便回去了。這比試也因此擱淺。”
薛意說話間帶著幾人進屋,桌上茶具早已燙過,薛新箋乖巧地為眾人斟好茶。
“薛大師,您說的那道料理不會是?”蘇子放已有所想,依舊開口確認。
“沒錯,就是你做好的那道蝦腐。”
薛意從手邊拿出幾張張彩色照片“這是我找人打印出來的照片,是我讓你做的兩盤菜,你來說說有什么不同。”
蘇子放將照片攤開,發(fā)現(xiàn)的確是他做過的龍井蝦仁和蝦腐。
“第二張比第一張好。”蘇子放如實回答。
“好在哪里?”薛意手指在桌上輕點。
“因為刀工、火候都不同。”蘇子放很了解自己的情況,脫口而出。
“你再想想?”薛意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
“那是,什么?”
“是心。”薛意放下手中茶碗,“雖然還沒有吃過你做的料理,但是從這幾張照片來看,你在做菜時的心境完全不同。”
“比如這道蝦腐。你第一遍做的時候,雖然選料、火候、發(fā)揮都已達標,但明顯還沒有脫出菜譜的桎梏,一直在考慮蛋液配比、蒸制的問題,這在料理中也很重要,卻落入下乘。”
薛意將第一張照片移開,露出下方第二張照片。
“第二張照片就不同了,你用兩種蛋液分別制作蛋羹,再疊放壓出水分形成蝦腐,這樣的成品會同時兼顧雞蛋的滑嫩與鴨蛋的濃香,還能保留蝦粉的獨特香味,創(chuàng)意的用紫蘇當做蒸墊,把味道不顯山不露水的蒸進蝦蓉餅中,這一點算是已經(jīng)觸摸到了自己的料理風格。”
“只是,我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要知道,當年我和你爺爺已經(jīng)是高級廚師,卻依舊在這一步陷入困惑,一味想要還原古人做法,甚至還做出許多不倫不類的嘗試。”
看著薛意真誠的雙眼,蘇子放不好意思說出忽悠薛新箋那套說辭,腦筋轉(zhuǎn)的飛快,終于想到一句“也許是我一開始在學校并沒有想要好好學習,所以都放心思在打磨人際關(guān)系,臨畢業(yè)才開始學廚,所以沒有太多機會接受過思維固化?都是自己瞎捉摸?”
“嗯……”薛意陷入思考,“的確,廚師行業(yè)不管是以前的師父傳代還是現(xiàn)在的教師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