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時西線的官軍也在發動猛攻,所以寧思孝能夠抽調的人馬本來就不多,加上他殺父奪位,不少元老大將對其都心中不服,故此大都不聽調遣,結果導致寧思孝最后只能拼湊出上萬人在新京的西線布防,而負責指揮這路人馬的正是叛軍名將崔天佑,之前寧澤恩為怕他發兵支持寧思孝特意將其從霞關調回新京商議東線戰事,之后這位就一直沒離開,寧思孝叛變這件事他事先其實并不知情,事后對于前者殺父奪位的做法也不太贊成,可無奈寧思孝對其禮敬有加,而且崔天佑也清楚自己之前為了寧家父子與官軍對抗多年,殺傷太多,官軍恨自己入骨,即便投降了恐怕也難得善果,因此他最終也只得站在了寧思孝一邊。
崔天佑乃是叛軍名將,聲望僅次于大將軍田羽,聽說是他領兵討逆軍這邊倒不敢輕舉妄動,雙方起先完全是一副相持對峙的架勢,不過討逆軍這邊可沒有閑著,寧孝全等降將紛紛給崔天佑去信,勸他投降反正,但崔天佑收到這些信基本連看都不看,直接焚毀。
對此寧孝全也頗為無奈對林云飛父子表示:“老崔和我們這些人不同,他得罪朝廷太深,不敢降,而且寧思孝那人多疑好猜,別看他把這一萬來人交給老崔,心里其實未必信得過,老崔要不把我們的信燒了,也難保寧思孝不會猜忌于他。”
林云飛聞聽不禁心中一動,說道:“那我們能不能用反間計挑撥他倆,即便不能讓崔天佑投降,至少也讓他們君臣猜忌,自相魚肉。”
寧孝全聞聽琢磨了一會兒:“可以,寧思孝這人我太清楚了,他對誰其實都信不過,而且這回他殺父奪位,知道大伙不服,猜忌心肯定更重,老崔又不是他的死黨,這事可行,只是咱們得好好謀劃謀劃,若是被寧思孝他們識破,反為不美。”
就這樣使用反間計的計劃基本確定了下來,之后林云飛特意派人前去收集崔天佑這邊的情報,看看能從何處下手,討逆軍這邊如今有一大票江湖豪杰,辦這種事實在是輕而易舉,沒三天就打聽清楚了崔天佑那邊的情況,漸漸的一個大膽的計劃開始在討逆軍這邊醞釀成形。
再說叛軍這邊,崔天佑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叛軍四面受敵,形勢風雨飄搖,不少高層都開始另謀出路,對此崔天佑的心情很復雜,一方面他明白自己得罪朝廷,投降肯定不是個好選擇,可要和寧思孝同生共死吧,眼看又是一條絕路,這讓崔天佑時常有些絕望。
另外寧思孝雖然名義上對自己很信任,把這一萬來人交給自己,在指揮上也表示不會多加干涉,但與此同時他又派了個所謂的觀軍容使俞振,名義上是代表寧思孝慰問前敵將士,可實際上就是監視前敵諸將,對此崔天佑心知肚明,偏偏這個俞振還貪得無厭,平素沒短了向諸將索要好處。
崔天佑雖然身為叛軍,但人品其實還是相對正直的,他平素很反感送禮這種事,但無奈眼下形勢逼人,俞振跟隨寧思孝參與過新京兵變,是后者的心腹,故此即便是崔天佑也只得違心地給對方送禮,可俞振這人貪得無厭,崔天佑此舉非但沒有滿足其,反而因為禮物太輕讓其覺得崔天佑看不起自己,故此沒短了給崔天佑小鞋穿,為此后者是頗為苦惱。
這天崔天佑這在處理公務,忽然底下人來報說討逆軍突然后撤,有謠傳是其后路被南方的叛軍截斷了,眾將請示崔天佑是否追擊。
“追什么?這多半是討逆軍的誘敵之計,林云飛父子老于用兵,會犯這種錯?退一步來說我們的職責是保衛新京,討逆軍留也好,不留也罷,我們守住陣地就行了,他們退由他們去,通知各營不準輕舉妄動,否則軍法從事。”崔天佑當時甚至沒從椅子上站起來,是淡淡地說道,眾將對此大多不太理解,可既然主將有命,大伙也不好多說什么,議論了一會兒就各自散去,結果眾人走了沒一會兒俞振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