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日娜聞聽羅天寶這番話是心中一動,看了看對方,似乎想說什么,可最后又把話給咽了,此時一旁的郭勛開口了:“少帥,別跟她廢話,這些人都是亡命徒,不給點苦頭是不肯說實話,來人,給我繼續用刑。”
旁邊的兵士正想上前動手,結果卻被羅天寶給攔住。
“先等等,我再說幾句。”
羅天寶在北路軍中的地位僅次于郭勛,他開口了旁人也不便違背,當下羅天寶接著沖薩日娜說道:“你或許覺得自己這么做是忠誠,是對自己的部落好,可你想想如果你們卷入了我們跟叛軍的斗爭,那等著赫哲里部的就是生靈涂炭,收拾完叛軍下一個倒霉就是你們,甚至也許你們就首當其沖,當然你們要是為別人效力,或者覺得自己族人的存亡無足輕重,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反正你和巴音的生死對我而言都無所謂。”
羅天寶說罷站起了身,看樣子是打算回歸原位,薩日娜清楚一旦他坐回去那就意味著放棄了勸說,接下來自己跟巴音會怎么樣羅天寶就不再過問,對于自己的生死薩日娜可以置之度外,但一想到族人她動搖了。
“可你們一旦得勢我們奚人也不會有好下場。”終于薩日娜開口了,一旁的巴音聞聽不禁大急。
“別說話,這是圈套!”
羅天寶聞聽知道薩日娜動搖了,此時絕不能讓巴音干擾她,于是他當即沖舒家姐妹使了個眼色,這倆跟隨羅天寶已久,是頗有默契,當即心領神會,上前抓了塊破布便把巴音的嘴給堵住了,當下羅天寶才接著跟薩日娜說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叛軍嗎?”
“不是,寧家父子跟我們奚人仇深似海,我當然不會聽信他們的話,只是朝廷對我們奚人一向嚴酷,各種盤剝不說,邊境守將經常殺害我們的族人換取軍功,這些都是我從小親眼所見。”
“你今年多大?”
“你問這個干嗎?”
“看你年紀最多也就二十出頭,能記得的也就是近十幾年的事,而據我所知嶺北的防務近十年都是寧澤恩以及他的黨羽在負責,這些人不是好人,他們連朝廷都能背叛,對內陸百姓也是兇殘異常,我不敢說奚人遭遇的種種不公和朝廷一點關系都沒有,但主責應該是叛軍,你們要是因為這些跟他們聯手,那真是正邪不辯,敵我不分了。”
“可朝廷跟內陸人排擠我們總是實情吧?”
“嗯,這話就兩說了,天下太大,朝廷也不能什么事都做的盡善盡美,有不妥的地方咱們應該去改,可也不能因為這就徹底不信任朝廷,至于人嘛...奚人里就沒壞人嗎?就沒人坑害過內陸人?要是按你的說法那內陸人是不是也可以恨奚人?真要那樣就沒完沒了。”
薩日娜明顯是個懂事理的人,聽羅天寶這么一說是默然無語,羅天寶知道對方是動搖了,當即又跟進一步:“姑娘,以前的事大家都無法更改,但將來可是我們能夠把握的,這次奚人假如能站到朝廷一邊,我們保證替你們向天子請功,日后一定善待奚人,如果將來你們的日子還好不起來,到時你們再如何,別人不說,我林思義是絕不阻攔,如何?”
薩日娜聞聽微微一驚:“你叫林思義?”
“對啊。”
“有個河州刺史,討逆軍少帥是不是你?”
“就是在下。”
薩日娜聞聽眼前一亮:“原來如此,我聽說你倒還算個好人,那你真能保證只要我們效忠朝廷,將來天子就能善待奚人?”
羅天寶眼珠一轉,當即拔出佩劍,一下子將自己左手小指的指甲削下一片,當時就見了血,在場眾人見狀是無不吃驚,此時只聽羅天寶接著說道:“我以名譽擔保,如有謊言,天誅地滅!”
薩日娜也沒想到羅天寶能如此決絕,愣了一會兒,最后是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