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飛當時的臉色一度很不好看,但他畢竟是大人物,很快就又恢復了鎮定,笑道:“天寶啊,按說你這番話本也是為父的初心,但咱們既然身為朝廷臣子,凡事還得先公后私,如今大亂雖然平定,但國家想要長治久安還是任重而道遠,假如朝廷還有用得到我們父子之處,我們還是得略盡綿薄之力啊。”
林云飛這番話說的頗為周到,引得在場不少人都點頭附和,可羅天寶今天似乎故意跟老爹過不去,接著說道:“爹您所說固然有理,但如今您手握重兵,即便您沒別的心思,能擔保手下人嗎?真到了那時只怕我們父子是騎虎難下,不如眼下您就急流勇退,主動向朝廷交出兵權,我們父子也好落個清閑,否則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聽到這里連林云飛也不禁把面孔板起來了:“天寶你喝多了吧?怎么口不擇言啊?聽你這意思莫非為父我以及討逆軍將士都野心勃勃,想做“寧澤恩第二”不成!?”
羅天寶聞聽說道:“孩兒并無此意,只是瓜田李下,人言可畏,還望爹爹明哲保身,早做決斷,否則只怕悔之晚矣。”
“夠了!”這次林云飛似乎是真生氣了,當即一拍席面。
“天寶你這孩子怎么回事?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沒大沒小,胡言亂語,是不是為父平日把你寵壞了,來人,把少帥給我扶下去休息!”
此時四護法金猛就在林云飛身后站著,他是個實在人,對林云飛更是忠心不二,聞聽這話當即就要上前把羅天寶架架走,此時另外兩名護法丁歇跟潘宏也在場,他倆知道金猛不通人情,生怕他把事情辦僵了,當即搶在金猛之前來到了羅天寶身邊,并做手勢示意金猛不必插手,金猛這人還真沒太多心眼,一看潘,丁二人既然出面了,自己也不必多事,于是便退回原位。
四護法里潘宏跟羅天寶私交最好,當即上前說道:“少帥對不住,大帥有命,我們不得不聽,您就先回去醒醒酒,別弄到大伙都不高興。”
其實一直到這里都是林云飛預先設計好的,他故意讓羅天寶當眾說剛才那番話,造成一種父子意見不合的假象,按林云飛的設想明天就讓羅天寶帶著家眷先回威寧,然后故意放出風聲,說是父子倆大吵了一架,林云飛這是故意責罰兒子,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替羅天寶以及家眷撇清嫌疑,將來如果自己起兵順利,再把羅天寶叫回來,大家還是一家人,而如果起兵不順,甚至失敗了,羅天寶就可以對外說自己是反對父親起兵的,到時今天在場的人都是見證,這樣羅天寶等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得不說林云飛此舉是用心良苦,然而之后的事卻和林云飛預想的截然相反。
羅天寶并沒有就此離開,反而沖潘,丁二人一擺手:“潘大哥,丁二哥,不是我不給你們倆面子,只是這件事關系到我們爺倆的生死存亡,今天非說清楚不可,還望二位不要插手。”
此言一出林云飛以及丁,潘等知道“內情”的人都是一愣,這怎么跟說好的不一樣啊?潘宏當時還沒意識到羅天寶是另有打算,以為他是不是自由發揮太入戲了,當即又補了一句:“少帥您真喝多了吧?那可是您親爹,爺倆哪有這么說話的?您還是隨我們回去吧。”
潘宏邊說邊伸手想把羅天寶給架下去,結果后者一把將其推開,潘宏一來沒想到羅天寶會真動手,二來羅天寶如今的武藝實際上已經超過潘宏了,故此他當時就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在酒桌上,多虧丁歇眼明手快將其給扶住。
此時羅天寶一反常態,上前沖著林云飛說道:“爹,今天無論您愿不愿意聽我都要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咱們父子原本就是江湖武人,風云際會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放眼古今江湖人能坐到咱們這個位置的也是絕無僅有,咱們就該知足,何必還要苦苦貪戀權位,寧澤恩前車之鑒不遠,還望爹爹三思啊。”
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