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培霆趕回紫東苑書房時,大梁國主墨元煥正坐在書案前飲茶,一身深紫長袍,整齊的發髻被金冠固定,雖已年過中旬卻風采依舊,渾身散發出高位者的威力與強勢。
“什么時候開始喝蓮子心茶啦?”墨元煥冷漠傲然的語氣與神情和墨培霆如出一轍。
墨培霆坐到墨元煥對面,自斟了一杯“暑熱天氣,此茶提神醒腦清火氣。”
“這些話是穆顯正的那個庶女說的吧?聽聞懂些醫理,頗得人心,哄得明恩開心了一整日。”墨元煥飲完一杯茶后望向墨培霆,又說道“你若中意,父王下道旨意抬進府里做個側妃吧!你也不小了,該有子嗣啦!雖非正妃,側妃進府也可先生下庶長子女,其他妾室好綿延子嗣。”
“在父王眼里,心儀的女子只配做側室嗎?母妃最初也是側妃吧?”墨培霆漠然問道。
墨元煥微怒“霆兒,你母妃所要,是一個帝王所給予不了的,但我會極力滿足她所需要,即便她想葬在芷園不愿入帝陵,我也滿足于她,此等榮寵她還想如何,這是王后都不會有的殊榮。”
“母妃選擇芷園是想在另一個世界里不再受今世的困擾與紛爭,生時紛爭不斷,如今一個人在那里安安靜靜,也許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墨培霆話落,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襲紅衣的鳳妖嬈,這些話都是她所說。
“我又何嘗不懂她的心思,奈何世事弄人,情非得已。”墨元煥倒進椅背上,閉目沉思,臉上帶著憂郁與憂傷,還有一絲憂愁。
墨培霆飲盡一杯茶“小時母妃每次帶我去芷園時,都是那么開心快樂,同花匠們一起給牡丹澆水施肥,收集枯萎的花瓣埋葬在牡丹亭下,也許那時她便想過有生之年葬身在牡丹亭下吧!可回到宮中的母妃卻從未露出過笑容,特別是懷上明恩后,每日抑郁寡歡,最終導致早產。父王一開始就應該知道母妃心意,就應該明白她心中所想,卻為何要去招惹她?她過世后,每年的今日又為何跑去芷園看她?是內疚、慚愧還是悔恨?”
墨培霆倒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后說道“當年兄弟反目成仇,我被人追殺,一路往西逃到了花都城,投到醫館療傷時遇到了你母妃,醫館坐診郎中是她父親。在白家醫館待了半月,漸漸喜歡上了性情溫和如精靈般的白芷,之后屬下侍衛找到我,我便對你母妃和你外祖父亮明了身份,但隱瞞了有妻妾之事。當時便向你外祖父提親,你外祖父迫于壓力答應下來,我便把你母妃接到了樂天府的芷園,再然后,我與你叔叔里應外合剿滅了叛逆的兄弟。在我即將瞪上王位時,把你母妃從樂天府接了過來,才告知她我已有妻妾一事,而且當時已有了二子培霄和長女明慈一對龍鳳胎。是我欺騙了你母妃,是我為了一己之私欲隱瞞了一切,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墨元煥大手撫在臉上,嘴里默默念叨著“芷兒……”
“欺騙、隱瞞,哼!想用物質彌補感情負的債,父王還是不了解母妃,母妃臨終時說過‘不可付出真情,誰付出誰便是輸了,輸的一敗涂地’當時我還小,不懂母妃之意,深怕忘記還把母妃的話記錄了下來,哼哼!”墨培霆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只要動情便是輸了,嗨!輸的又何止她一人!”墨元煥起身,剛剛憂郁的臉上逐漸恢復了威嚴神色,質問性的問道“聽聞,你把一個歌姬帶到了芷園,就不怕驚擾了你母妃嗎?”
墨培霆站了起來冷冷道“母妃從不計較這些凡塵俗事!”
“那么穆顯正的女兒呢?你又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墨元煥問道。
墨培霆停頓片刻后說道“兒臣分的清孰輕孰重!”
“哼哼!”墨元煥冷笑一聲,回身拍了一下墨培霆的肩“穆家女子倒是有兩下子,我會讓王后下請帖七月初七參加瀛臺避暑山莊的荷花宴,沒有王后請帖一個庶女是沒機會露臉的。”
“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