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同情,媽媽想著自己不再做怒吼的野獸了,媽媽選擇妥協。
每一聲微弱的腳步聲,每一次的開門關門,媽媽都幻想著爸爸會出現,爸爸會過來擁抱媽媽,說他還愛著媽媽。那種渴望持續了很多白天,也持續了很多盯著天花板的夜晚。可是媽媽一直也沒有盼來想要的溫和的爸爸。
媽媽現在一邊流著淚回憶,一邊苦笑自己當初的癡妄。因為即使是溫暖的最初,媽媽當時渴望的爸爸溫和的樣子也是極少出現的。更何況是爸爸開始把媽媽當成一種責任,甚至是一個收入的對象,而遇到另外心動的人的時候呢。
但是那天有所不同。那一晚,爸爸真的出現了。他也躺上床,轉過來,抱著媽媽,苦笑著說,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可能還對你有愛情。
那是爸爸已經說了無數次對媽媽沒有愛情之后,也是無數次和媽媽解釋,夫妻之間本身就只有親情以后,突然的,釋然的,對待失控的媽媽的一次放松。
盡管聽起來那么無奈,那么勉強,那么充滿了施舍,當時的媽媽還是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命懸一線的在琢磨這嗟來的一絲絲愛情。媽媽復雜的人格又再次出現。一面慶幸自己被爸爸賦予了愛情大赦,一面又挺起驕傲的樣子,無法接受這蜻蜓點水的交代。
于是媽媽想要為自己這段時間的歇斯底里加上一段文學修飾,給自己找一個借口。
當時媽媽抱著爸爸,流著淚給爸爸講了自己看過的一本書里的故事。那是一個出軌的故事,富有又美麗的女主角因為自己的先生出軌年輕女孩兒,并且吞掉自己的資產而進行了一系列的報復。她偽造了自己的死亡嫁禍給她的先生,并且在躲藏途中還殺害了一個人。當她回到自己先生身邊的時候,他的先生表示不再愛她,并不接受她。于是女主角對他說,你是否想過,只有我是這么特別,只有我的不凡才讓你有這些精力,我甚至為你殺人。當有一天,你離開我,無論你遇到誰,都會感慨她們的無聊和平庸。
媽媽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希望對爸爸說的話其實是,我曾經為你付出一切,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希望一切以你為中心。我愿意給你我自己,給你我的錢,給你我的人生目標。可是你現在喜歡了別人,看到我便生厭,更何況是我因為這一切發脾氣的丑態,那你見到更是厭上加厭。可你是否想過這一切出于真心,你可否想過我是一個特別的人。假如你久久的遠離我,你又遇到別人,你是不是會想到我的多情和特別,你是不是會想到我因為你而產生的嫉妒和善感。可能這是你討厭的,但是這也是一種特別的在乎。
媽媽講完故事,便對爸爸說,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和女主角有點通感,我為了你,也可以做很多出格的事。就像女主角說的一樣,我能為你殺人,這天下有多少女人能讓你有這等經歷呢。
心滿意足,心滿意足。媽媽天真的以為自己用這樣的故事,完美的解釋了前一天因為生氣打破的碗。我控制不了自己,但這種行為也是一種在乎,不是嗎?
那一晚,媽媽預知了爸爸遲來的些微安慰,媽媽也非常不明所以的預知了另外一件事。
當媽媽說完故事,提到我會為你殺人的臺詞之后,媽媽不知道哪兒來的靈感,完全是毫無原因的,毫無線索的,媽媽把爸爸放在媽媽枕頭邊的手機從背面翻了過來。
爸爸在用他的電話錄音。
一瞬間,爸爸突然的溫和和媽媽不合時宜的表白都戛然而止。爸爸媽媽都像刺猬一樣突然間放開擁抱,突然間體溫下降。書中寫的,氣氛降入冰點,原來真實存在。尷尬的冷笑從雙方戰場騰起。連精通話術的爸爸都無法圓場。
之后的很長時間,媽媽那不走尋常路的表白都是證明自己是一個對自己丈夫有人身威脅的女人的呈堂證供。
那也是媽媽對于諜戰的第一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