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是虛驚一場,是確有此事。
夏瑤住在四樓,二樓一住戶烤箱發生意外,引發火災。
有人說是烤食物烤過了頭,另一說法是烤箱爆炸。可是早些年前夏瑤看到過新聞報道稱,西方家用烤箱爆炸的規模,不亞于一顆炸彈……
整棟樓的居民在撤離時就已經議論紛紛,夏瑤正是聽得過于出神,經過二樓濃煙區忘記彎腰捂住口鼻,扎扎實實一口濃煙……
她還處于姨媽期,頭上的傷口才拆線三天,薄薄地結了一層痂,也是處于恢復期,身體各方面還不算很強壯,只有平時的一半水平。
大打折扣的身體素質,有多么的若不驚風可想而知,夏瑤當場就缺氧加并發癥暈過去。
醫院再一次撥通夏瑤醫保信息里緊急聯系人的電話。上一次出事后,她就將聯系人改成了歐陽洵,在他的監督下修改的,確保信息無誤。
那是歐陽洵在臥室如雕塑般紋絲不動地靜坐三小時之后,每一根神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繃。
期間,所有來電都被他掐斷——他擔心電話占線夏瑤會打不進來。
直到來電顯示是個美國的陌生電話。
他極力壓制心中那股不安的預感,希望接通電話就能夠聽到夏瑤清亮帶甜的嗓音,懊惱的同時帶著點小委屈,告訴他手機丟了。
可是,電話那頭陌生的女聲響起,帶給他的消息是昏迷,住院。
歐陽洵眼角狠狠地抽了抽,俯下身,胳膊肘撐住膝蓋,未拿手機的左手將掌心覆于眉前,摁住突突作疼的太陽穴。
葉之清親自到廚房切了一盤歐陽旭最愛的雪蓮果。雪蓮果太容易氧化變色,于是她不等歐陽洵下樓,急匆匆端上來,叩門三下后進入。
卻沒想到眼前歐陽洵如此“失態”。
初中籃球賽時間安排過于緊湊,他吞下午飯就上場,突發闌尾炎。
當時班上還有一男生,他們籃球隊的后衛,也是在這一場比賽,差不多同一時間開始盲腸疼。那孩子疼得叫一個鬼哭狼嚎,滿籃球場打滾,眼淚和汗水全都攪和在一起傻傻分不清,滾來滾去的臉上沾一層土,又被眼淚沖出兩道溝,相比之下,歐陽洵像個沒事的人。
他一言不發站在籃球框下面,一手抵住球筐的柱子借力,左手捂住腹部最疼的地方,后槽牙咬得咯咯直響,臉色慘白,冷汗密布。
葉之清本想來看看自家兒子籃球場上的颯爽英姿,卻領教了兒子的“錚錚鐵骨”放在當年抗日戰爭,她兒子絕對能成為名流千古的好黨員,民族英雄。
這直接導致歐陽洵是走上而不是被擔架抬上救護車時,車上的護士狐疑地問他“你確定是闌尾炎?”
幾番核實疼痛部位后終于讓他上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這孩子沒有痛覺神經嗎?
“歐陽洵?”葉之清快步走到他跟前,將果盤隨手放在一旁的小圓桌。
歐陽洵抬起頭,臉色很差,素來波瀾不驚的眼眸中,葉之清頭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一絲慌亂與無措。
她被嚇得呼吸一滯這怕是出了天大的壞事。
“出了什么事?”
她幾次有把手放到他肩上的沖動,最后還是忍住。歐陽洵不喜歡他人的觸碰,甚至還未斷奶時就是如此,每次換塊尿不濕都好一會折騰。
歐陽洵雙唇緊抿,搖頭。
“不是我。”
“那個女孩?”葉之清瞬間明白。畢竟還是血脈相連的親骨肉。
他點頭。
“您好,你還在嗎歐陽先生?”放在一旁的手機隱約傳來說話聲。
沒想到醫院的工作人員居然還沒掛電話。
歐陽洵得知夏瑤的情況時理智瞬間崩塌,接通電話后就沒說出過一句話。
他高估了自己。但凡事關夏瑤,總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