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民政局停車場停下，歐陽洵讓司機先下車。

他轉頭與夏瑤對視，手指在她掌心摩挲一陣后，與她手掌相貼，十指相扣。夏瑤感受到他手掌有些濕潤。

歐陽洵掌心向來干燥，夏天帶點涼，冬天與她的手相比，更加溫熱。在她的記憶里，上一次掌心這樣帶有濕度，是一起拍攝v時，她被搖臂意外砸中，昏迷大約一天后在醫(yī)院醒來，歐陽洵撫上她臉頰的手也是這般溫潤。

他，緊張了。

“在擔心什么？”夏瑤摁了摁他額前的劉海。劉海不長，就算摁下去貼住腦門，也不會扎眼睛。

“不是擔心。太激動。激動得有些緊張”歐陽洵誠實回答。

原來他也會激動。

“有種人生終于正式開始的感覺。”歐陽洵補充。

“說的好像在遇到我之前，你過的都不是生活？”夏瑤笑他。他這話說得過于孩子氣。雖然聽到他這么說，她挺開心的。

“嗯，沒有那么鮮明的喜怒哀樂。”

“上一次，我住院，你掌心也濕了。”

“那次是真的緊張。我從來沒有，那么緊張過。”那晚他一整夜沒睡，量體溫，更換輸液瓶，擦汗，查看生命體征。夏瑤眼皮抖動一下，都能牽扯他全部的情緒和心境。

回想起來，那時候夏瑤早已完全占據(jù)他內心，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你緊張起來，掌心就會濕。我知道了。這樣也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所以次數(shù)不多。總共也就三次。第一次是首場個人演唱會。”

其余兩次都是因為夏瑤。

“以后我爭取只帶給你開心，不讓你緊張。”她主動吻他唇角。

“其實，我也一樣。”她又補充道，“喜歡上你之后，經常情緒激動，興奮和生氣都是如此。”

鐵證就是動不動就會網上一連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讓我緊張？那我們可以考慮不要孩子。我沒有意見。”

夏瑤“……”

對歐陽洵的心軟和浪漫，真的有必要適可而止，這叫什么——及時止損。否則一不留神，又要被他套路進去。

夏瑤拉著他下車。

“沒想到你比我還著急領證。”歐陽洵任由她拉著，在后頭輕笑。

夏瑤“……”

今天民政局人流量不大，從停車場的汽車密度就能看出。被占用的車位一半都不到。有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格外顯眼，夏瑤和歐陽洵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往大樓走去時，她朝那輛車多看了幾眼。

魔都的交通情況有多差，大家心知肚明。開著跑車的來領證？太招搖了。

經過那輛跑車時，車門打開。聽到動靜，兩人都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腳步皆是一滯——下車的是周燁。

“我只是有這個猜測。昨天求婚成功，會不會今天就火急火燎地把人騙來領證。呵，還真被我猜對了。”周燁一手插在口袋，裝作漫不經心，桃花眼少了平日里那份狂放囂張。

“騙？你這是抬舉我還是貶低夏瑤？”

周燁“……”

作詞的都這么伶牙俐齒嗎？他總能被歐陽洵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啞口無言。

“你別太得意。你若是讓她受半點委屈，我立馬就把人帶走。”

“放心。不會勞煩你。”

周燁“……”

不應該說“你沒這個機會”嗎？他連臺詞都準備好了“有沒有機會，不是你說了算。”現(xiàn)在要他怎么接，謝謝？不客氣？

“說完了？說完我們進去了。”歐陽洵正要轉身，周燁叫住了夏瑤。

“你，想清楚了？你才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就這么著急？可以再考慮一下的，或者等到畢業(yè)。”他眼神接近哀求。是夏瑤不曾見過的。

“周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