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來古鏡,跟高啟拉開距離,就能完美地避免高啟會因為她對他有意思而覺得尷尬的事情發生。
顧悠悠心中覺得十分可行,便有選擇性地忽略了心中的那些不舍和一點點——指甲縫那么大的難過。
然而她兀自準備好了一堆完美地說辭,甚至還本著速戰速決的心態而特地不買糕點配料,空著手回家時,面對高啟好奇的一問,她卡殼了。
高啟問她:“怎么今日沒帶東西回來?買不到么?”
一堆說辭在心中翻滾一遍,滾到了腦海里,滾到喉嚨里,就是屁都放不出一個。
高啟本就是隨口一問,卻覺顧悠悠的沉默有些不太對勁。
他從柴房門走出來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回憶了一下冬刃剛剛慣例跟他報備的關于悠悠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
他思索了片刻,從冬刃口中聽來的行程來看,今天并沒有什么能令顧悠悠上心在意地事情。
高啟腳步恢復如常,卻帶了點自己都沒發覺的急切,在顧悠悠的沉默中走向她,試探著問道:“悠悠?”
然后他就看到顧悠悠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眼中似乎還帶著點……畏懼。
畏懼?
高啟抿了抿唇,腳步再一次頓住,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悠悠,怎么了?”
顧悠悠后知后覺自己剛剛退的那一步十分操蛋,再一看高啟臉色,顯然是誤會了什么。
她忙發揮自己二十多年來的最強演技,試圖打破這一刻有些詭異的氣氛:
“沒,剛剛在想事情,最近糕點夠用,我明天去古鏡做糕點就夠用了。”
顧悠悠說完便神色如常地往前走,好在對面那人很配合,聽了她的話便點點頭沒再多問,重新進了小廚房做菜去。
顧悠悠站在柴房門口往里望,腦中又閃過了兩人平日里在這有些狹小的柴房里一起做菜,她做糕點他添柴的場景。
她心中有些失落,又無比慶幸今天自己沒買糕點配料回來,不然現在她就又得在這柴房里跟高啟一塊兒忙活。
在柴房里走動時,偶爾還會避無可避地出現肢體接觸。
這些在顧悠悠沒被李雙一棒子敲醒,意識到自己喜歡高啟之前,她并沒覺得有什么,現在再回憶起來,自己偶爾產生的那些不自在的情緒——
原來踏馬的就叫做害羞。
顧悠悠垂著頭匆匆回了房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意識到這些該多好,沒意識到的時候就不會有顧慮,也不會有這種甜中夾著酸的,百轉千回的情緒。
高啟發現今晚的顧悠悠有些奇怪。
起先是她今晚不買糕點配料回來,自己走近她是她卻倒退一步,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之后她倒像是恢復如常了,卻總是眼神閃躲著不肯對上他的視線,還似有若無地拉開了他和她的距離。
平時夜間里兩人若是有時間,顧悠悠都會讓高啟教她功夫。
今夜顧悠悠也不用做糕點,想來應該是有充足的時間的。
然而兩人用完飯將近一個時辰,顧悠悠都窩在房里不出來,提都不提要練練功夫的事兒。
高啟在屋子門前駐足了一會兒,看著里面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發呆的顧悠悠,垂了垂眸,走了進去。
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狀似隨意地問道:
“今天不練了么?”
“啊?”顧悠悠還沒回過神,下意識便反問道:“練什么?”
話一出口顧悠悠便反應過來,腦中卻莫名其妙地就閃過之前兩人一起學功夫時,她……
她似乎經常往人家懷里撞來著!
顧悠悠驀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臉,羞憤欲死。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