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源聞言猛地抬起頭來,愣了一愣,才問道:“顧老板……要如何做?”
顧悠悠勾了勾唇,道:
“不管用的人就可以讓她們離開了,省得待在布莊里浪費糧食,至于要如何裁決,就交給杜掌事你了,杜掌事應當知道要怎么做吧?”
這就是要考驗自己的意思了。杜源默了片刻,而后躬了躬身,道:“顧老板,杜源明白了。”
顧悠悠點了點頭,又道:“讓庫房取些料子給我。”
“顧老板可是想看布料的成色?”杜源以為顧悠悠是想檢查布料的成色和質量,聞言道,
“那請顧老板移步庫房,離這不遠,杜源帶顧老板過去。”
顧悠悠看了看他,卻不打算在此時說破,只道:
“不用了,讓人取灰、藍、紫三個顏色的布料過來,每種顏色各要五匹。”
杜源聞言眼眸轉了轉,若有所思,卻并沒有再多問,只應了下來,轉身就讓人去搬布匹。
待布匹挑好,顧悠悠復刻了一兩頁近期的訂單后便準備離開了,離開前她腳步停了一停,又轉過身來對杜源道:“杜掌事,希望下回我過來,看到的聽到的,不再是今天這副模樣。”
杜源沉了沉眸:“杜源記下了。”
顧老板來一趟布莊后就帶了十幾匹布,叫了輛車運走,看見的人們面面相覷,待顧悠悠離開之后,紛紛討論起來。
杜源看著顧悠悠離開的方向,又回過頭看了看莊內還在議論紛紛的人們,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
有平時跟杜源關系較好的織工看見了,湊上來詢問道:
“杜掌事,你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織工這么一問,旁的人們也關注到了杜掌事不太好的臉色,聯想到顧老板剛剛離開,而離開前杜掌事就跟在新來的顧老板身邊,一時都紛紛冒起火來。
有人氣沖沖地抱不平道:“杜掌事,不會是顧老板為難你了吧?”
“她是不是說了什么?”
“據說顧老板從來就沒接觸過成衣這樣的活兒,她能懂什么?!她說了什么杜掌事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周圍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給杜掌事“抱不平”,到后面逐漸演變成了數落顧悠悠的不是,而明明這些人在顧悠悠成為布莊的老板之前并沒有過什么交集,眼下卻能信誓旦旦地憑幾面之緣就數落出新老板的不是。
織工們嘰嘰喳喳的話語吵得杜源頭疼,杜源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后,這平日里總是端著一副笑臉的掌事難得地沉了臉色,怒喝道:“夠了!”
嘰嘰喳喳的人們瞬間噤聲,有的還被杜源嚇的肩膀一縮,驚疑不定地看向杜源,并不敢相信這句怒喝是從和煦可親的杜源嘴里發出來的。
最先問杜源狀況的織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神色,而后聲音放緩地問道:“杜掌事,怎么了?”
杜源深吸了口氣,又是失望又是無奈地掃了眼剛剛數落顧老板不是的織工們,冷冷道:
“你們究竟是真的認為顧老板不懂這一行,才故意對她出言不遜,還是出于別的什么骯臟的心思,我不管,但你們給我記住,顧老板如今已經是這座布莊的老板,你們的去留全憑顧老板決定,惹了顧老板不快,你們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吧!”
杜源說完就徑直拂袖而去,不再管莊內神色各異的織工們。
莊內的織工們又是一陣面面相覷,片刻后一名織工惱羞成怒地將手里織了一半的布用力地往桌上一摔,憤憤道:
“什么骯臟的心思啊?杜掌事倒是說清楚啊!”
另一名織工反應過來,也緊跟著附和道:
“我們就是看不慣顧老板一個門外漢就想管布莊,難不成還能是我們眼紅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