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幾位嬸子們,顧悠悠關上院門,便聽身后傳來獨屬于高啟的低沉的聲音:
“聽說,我不會作畫,連寫得字都不能見人?”
“我毀了容自然就會失寵于侯爺,等妾身失了寵五小姐要拿捏妾身還不是輕而易舉。她犧牲一個丫鬟就能將妾身和敬嫻踩在腳下,怎么算都不虧。”桂姨娘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
可她話音剛落,蕭婉容就一口唾了出來:“桂姨娘作踐自己是以色侍人的粗淺女人婉容沒話好說,可你別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粗淺。
要說美貌,半老的桂姨娘可比得過年方十八的少女?父親若是那等只知道貪圖美色粗淺男人,只怕早就將桂姨娘拋在了腦后。
別說父親玉樹凌風,英姿勃發,單說侯府的權勢,要納個年輕貌美的妾室就不在話下。”
蕭婉容看侯爺臉上浮現出快意,知道自己的這番恭維起了作用。趕忙接著道:“父親一直寵著你,看的是這么多年父親相伴的情誼,看的是你為他生兒育女的辛苦。桂姨娘就算不明白父親對你情誼,也不能如此侮辱父親的人格。”
幾句話之間,有著八個妾室的侯爺就成了癡情又專情的好男人。
這一瞬間,侯爺覺得自己的人品瞬間得到升華。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蕭婉容,滿臉都是父親特有的溫情:“在你心里,便是父親后來冷落了清姨娘,也并不是見色忘義的薄情人?”
蕭婉容便對著侯爺誠摯一笑,大方的回答道:“姨娘身子不爽利,常年臥病在床。父親便是去了她也盡不到妾室的本分。父親不總過去,也是為了讓她靜心養病。
若不是父親還念著清姨娘的好,又怎么會留她在府中這么多年?尋常人家的姨娘,病上兩年不好就挪到莊子上去了,姨娘卻是整整病了十四年不見好轉。”
是呀,十四年!
侯爺看著面前的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誠懇的蕭婉容,更加的覺得這個女兒窩心。
這樣聰明通透的一個人,便是當著記恨著桂姨娘又怎么會用這么容易就讓人抓住了把柄的手段?
想明白了這點,侯爺看桂姨娘的臉色就黑沉下來:“豆蔻傷了你是實情,不管是不小心還是用了心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事,和婉容絕對沒有關系。
我自己的女兒,秉性如何我還能不清楚?別說豆蔻一口咬定了此事和婉容無關,就算她也指正是婉容指使,本侯爺也絕對不相信。”
侯爺的意思,蕭婉容是完全撇清了嫌疑,可豆蔻無論如何都要受罰了。
桂姨娘看侯爺不向著她,明白她要還要深究,細查下去自己也討不到好處,只得忍氣吞聲的抹著淚道:“既然侯爺都下了定論,妾身也沒什么好說的。是不是五小姐指使的先且不論,豆蔻劃傷了妾身的臉卻是事實,侯爺若不重罰了她,妾身就只有委屈死了。”
跪在地上的豆蔻聞言幾近絕望的看了蕭婉容一眼。
出于避難的本能,她看向蕭婉容的眸光中帶著深深地哀求。可也不過一瞬,她就將目光收了回去,只朝著蕭婉容重重的磕了個頭道:“只怕奴婢以后不能再伺候小姐了,還請小姐保證身子。”
留遺言一樣的語氣。
侯爺卻是看都沒看豆蔻一眼,拍著沖她撒嬌的桂姨娘的手,下令道:“豆蔻以下犯上,故意傷主,拖出去杖斃。”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聽在蕭婉容耳里卻帶了回聲。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冷漠的侯爺,心里的憤怒無限制的翻滾。不過是用瓷片劃破了桂姨娘的臉,竟就要人用命來賠,這是哪里的道理?
何況,豆蔻是怎么劃上桂姨娘的臉的呢?若不是桂姨娘無事生非,又怎么會有這宗事情?
桂姨娘身邊的丫鬟過來拖豆蔻,誰知蕭婉容卻堅定異常的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