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彎了彎眼睛,眼底漫出些柔軟的情意來。
一夜好夢。
第二日顧悠悠依舊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去洗漱完,捧了一把冷水拍了拍臉,才猛然回過味來,自己跟高啟確認關系了。
那怎么著,接下來的日常相處里,也得有點小變化吧。顧悠悠回頭看了眼臥房,想了想,又重新走回去,高啟還在睡。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來到高啟的床邊,高啟閉著眼睡覺的時候少了很多平日里的銳氣,反而多出了些書生的儒雅氣質,看起來甚至有些溫潤。
顧悠悠沒敢欣賞人家的睡顏太久,畢竟人家是習武的,要是有人盯著他一直看,他一定會立刻醒過來。
顧悠悠不想把他吵醒,她只是想送給對方一個早安聞而已。
她抿著嘴俯下身,抬手輕輕撩起自己鬢角垂落的發絲,免得它們落在高啟臉上會把人家弄醒。
她屏住呼吸,輕輕地在高啟額間印下一個聞。
不知怎么地,這一瞬間,顧悠悠心頭的滿足感,甚至勝過了昨天跟高啟互通心意,甚至是那樣的時刻。
伴隨著巨大的滿足感而來的,還有難以名狀的安心,顧悠悠留戀地在他光滑的額頭停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
正準備起身,便看見身下原本閉著眼的人,已經睜開了眼,一雙黑如耀石的眸子正專注地盯著她看。
顧悠悠愣了片刻,而后神色如常道:“早安。”
其實在顧悠悠走過來的時候,高啟就已經醒了,高啟一貫警覺,從前甚至是顧悠悠剛從床上起身,他便能醒過來。
只是后來同顧悠悠相處得久了,潛意識也接納了顧悠悠的存在,才不至于總是對方一起床自己就跟著醒過來。
他覺察到顧悠悠向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卻并沒有急著睜開眼,而是有些期待地想著,顧悠悠是過來做什么的。
以顧悠悠的性子,應當是過來拿什么東西,他的床旁邊就是梳妝臺,她應當是過去拿梳子之類的物件兒。
高啟這樣想著,即使他清楚顧悠悠即便是去梳妝臺,也應當不會是這樣直朝著他床而來的方向。
而當顧悠悠的腳步逐漸靠近他的床時,他終于確定了心里隱隱約約的猜想,她真是專門過來看他的。
高啟險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復又開始想,自己睡覺的模樣應當不難看吧?
平日里在軍營中,他沒少見手底下的人睡著的模樣,大多都是翻著肚皮打著呼,有的枕邊都流了一灘哈喇子,姿勢可謂狂野至極。
高啟確定自己睡覺是不打呼的,因而平日里也沒怎么憂心過自己睡著之后,會不會打呼影響自己在顧悠悠心中的形象。
只是現下顧悠悠忽然走到他床邊來看他,他就開始關心自己的睡姿了。
沒人能看見自己閉上眼睛睡覺的樣子,高啟自然也想象不到自己閉眼的樣子。然而顧悠悠就站在他床前,即便閉著眼,他也能清晰感受到兩道停留在自己臉上的視線。
像高啟這樣武功高強之人,對他人目光或打量的感知總是格外敏銳,亦能分辨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善是惡。
顧悠悠的視線并沒有任何攻擊性,可高啟仍是覺得有些緊張,卻又不能在人家眼皮底下動一動眉毛或是嘴角,他連眼球都沒動一下,否則這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在裝睡?
高啟心頭正一邊想著自己的睡姿,一邊好奇顧悠悠過來盯著他看是為了什么,而后便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響,像是衣服摩擦之間的窸窣聲。而后,額上傳來溫暖柔軟的感覺。
高啟心頭的所有想法頓時一空,在這一瞬間。整個腦海里都是空白的,唯有額上清晰地觸感,傳遍了四肢,流遍他渾身的血液,最終,這股溫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