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她在師父面前撒謊是不可能的,她就幾乎沒有過能成功騙到她師父的時候。
于是她選擇沉默。
然后她聽見師父下一刻就笑了一下,那笑聲她到后來都還一直記得,卻又偏偏分不清他的笑聲中含著什么情感。當時的她只覺得震驚,畢竟她都以為會挨訓了,哪料到師父會笑。
她登時就想抬頭去看自己師父,然后一只大手遮住了自己的視線,又因著她抬頭的動作,順勢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她愣住了,看見師父那同以往一樣沒什么神情的臉,就好像剛剛的笑聲是自己的錯覺。
師父說:“摸腦袋會長不高,有什么好羨慕的?”
她鼻頭一酸,剛剛的疼痛都沒能讓她哭,可這會就因為師父這句話,她忽然就忍不住了。
然而下一瞬師父的話就讓她硬生生憋住了眼淚?!澳愀铱抟粋€試試。”
她于是不敢哭的,也不舍得動,師父溫暖的掌心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這樣鮮少出現在他們之間的親昵舉動,令她覺得有點不適應,但更多的是不舍得。
但師父為什么就不讓她哭呢?她要是也能哭一路,看上去就跟那小女孩兒一樣,是被人哄著摸腦袋的么?
于是她抬頭看著師父,難得有勇氣回嗆他:“可師父現在也在摸我腦袋啊?!?
她說完便做好了師父會撤回手,誰料師父好像忽然體會到了摸她腦袋的樂趣,大手一個勁兒地著,把她揉得敢怒不敢言,“你不是想人家摸腦袋?那師父一次性讓你滿足個夠?!?
他說著還特地加大了力氣,大手壓著她腦袋,直把她壓得要抬不起頭。她忙抬起雙手扒拉著把師父的手扯開,救下自己的腦袋,“謝謝師父,不用了?!?
“怕長不高了?”師父收回手,依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抿著嘴不回他話了,可此時她再回想剛剛那女孩兒,被父母摸著腦袋安慰的畫面,又忽然真沒什么感覺了。
她想,師父說的話一般都是真理。所以摸腦袋大概真的會長不高的。
想到這,她忍不住又朝小女孩兒那看過去,便看見這回小女孩是一手牽一個人,被護在中間,然后蹦蹦跳跳著離開的。
她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師父剛剛按著自己腦袋的手上。
師父已經準備走了,見她還站著沒動,便又站住腳,“走不動?”
她深呼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牽住了師父的手,而后趕在師父開口之前,她抬頭望向有些怔愣的師父,一本正經道:“師父,我太小了,人多會跟不緊的?!?
換成平時,她是決計不會說出“跟不緊”這種否定自己能力的話的,被師父聽見了對方也一定會加倍訓練她。不過此時此刻她就是莫名有種底氣,覺得師父不會因為這個罰她。
她有些緊張地盯著師父看,便見師父皺了皺眉,“真沒用?!?
卻到底沒甩開她的手。
顧悠悠頓時松了一口氣,嘴上還犟著:“我才不會沒用。”
師父聞言冷哼一聲,沒再搭理她,抬腳就要走,卻又被顧悠悠拽了一下。
他額間青筋頓時跳了一下,皺著眉回頭去看才道自己膝蓋上幾公分的小不點:“又怎么了?”
顧悠悠知道對方不耐煩了,也不意外,畢竟若在以往,她師父可不會等到現在才“不耐煩”,早在她撞了師父的時候,她就會被罰了。現下這情況已經是十分罕見的了。
“師父,”她一臉淡定地指了指路邊的一個擺攤,好似完全沒覺察到師父不耐的情緒,“我要那個?!?
師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額角青筋頓時又跳了兩下,然而今日是他自己先說的滿足人家的要求,這會兒也不過是要個而已……
他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