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云對元霖印象很好,聽說這位王爺平素非常節儉,軍紀嚴明,善待百姓,所以即使這是他第一次見元霖,也并無絲毫畏懼,反而感到非常親切,他迫切地想要認識這位王爺。
“殿下,杜大人說,慕容、崔、嚴三家,不好辦。”
“怎會這樣?這三家門生、子弟那么多,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到吧?”元霖有些生氣。
梁斯云嘆口氣道“這種事,三家利益一致,像是有默契似的,只查出些無關痛癢的,誰也不動真格地去查誰。”
站在一旁奉茶的喜兒忽然插嘴說道“可也就是說,一旦有一家的利益受了損,就絕不會放任另兩家坐收漁翁利?”
梁斯云嚇了一跳,甚是奇怪地瞥了一眼身邊這個倒茶的丫頭,她一身男裝打扮,腰里倒別著玄甲軍的軍牌,真還不知道玄甲軍什么時候連女人也收了。
“殿下,她是……”
“她不礙事,自己人。”元霖簡短地解釋了一句,把目光移到喜兒臉上,順著她的話問“喜兒,你接著說。”
“鉞王那里肯定有那三家的把柄,至少嚴家的把柄,他是一定有的。只要元鉞肯稍微小小地出一下手攪一攪,三家立刻就戶相互斗起來,而且會越斗越兇。”
梁斯云有些詫異地盯著喜兒,元霖也有些驚訝,梁斯云恭維道“殿下哪里找來這么個足智多謀的紅顏知己?”
聽到“紅顏知己”幾個字,喜兒和元霖心里都像是落了顆石子一般泛起圈圈漣漪,喜兒有些害羞,又想起當初他是怎么蠻不講理地粗暴對待自己,害羞里又多了幾分惱怒,輕輕抿了抿唇,放下茶具,迅速溜了出去。
深夜,元霖依舊無法入睡。喜兒講得固然有理,可元鉞怎么可能乖乖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呢?睡不著就干脆起身,在外面散散步,帳外涼風習習,倒比帳內舒服些,他走著走著,不覺走到喜兒的帳外,發覺帳中的燈還亮著,她也還沒睡。
“喜兒?”元霖站在賬外輕輕喚了一聲。
喜兒嚇了一大跳,天氣熱,她現在只著了件肚兜,手忙腳亂地想要找衣服披上,沖著外面嗔道“你,你半夜三更偷偷摸摸過來,想做什么?”
元霖聽她沒睡,便掀開簾子走進去,那白花花半漏的香肩遍立刻撞擊他眼里,喜兒嚇得驚叫一聲,抄起竹枕頭往元霖的腦袋上砸去。元霖不知是看愣了,還是他根本就本能地移不開眼了,直挺挺被那竹制的涼枕砸個正著,一下子滿眼金星,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喜兒已經把衣服穿好,氣鼓鼓地瞪眼瞧著他了。
“你來干嘛?”她質問道。
元霖捂著被砸中的眼角,慢慢走到床頭裝雜物的木箱邊坐下,嘟囔一句“你這個小女子,如此兇悍!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用不著你管!”
“我是想來問問你晚飯時說的那事的。”
聞言,喜兒忽然沉默了,她低著頭,表情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嚴肅。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元霖問。
喜兒沒有立即回答,她低著頭,像是在下什么決心似的想了很久。
“說句話呀!”元霖發覺她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紅,眼角似帶著淚光,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疼,竟然想要伸出手去摸摸那雞蛋白似的白皙而光滑的面頰。
“殿下,”喜兒忽然抬起臉,目光炯炯地盯著元霖,元霖下意識地縮回了伸出的手,直了直腰板,也回看向喜兒的眼睛,“能否答應小女一件事?”
“你說。”
“幫我父親穆旭、幫我穆家平反。”
“你睡不著,是因為想起了以前的事?”
喜兒搖搖頭,又停住,點點頭,有些凄然地笑道“殿下的背影,很像我父親。在這軍營,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像小時候一樣。”
她的目光變得極柔,又極哀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