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韻霜進門,眼尖的他早就發現站在韻霜身后那個高高瘦瘦的士兵就是元鉞了,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前去,激動地握住元鉞的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的他,卻是兩眼淚濛濛,望著元鉞有些疲累和憔悴的臉龐,不知說什么的。
“兄長,什么也別說了,進屋歇著,梁兵都退了。”累極的元鉞沖兄長慘淡一笑。
“好!好啊,阿鉞,多謝!”
元洵的幾乎繃不住地要哭出來,韻霜見狀干凈過去輕輕責怪地拍了一下夫君的肩頭,笑道“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呢!阿鉞的事別讓太多人瞧見,咱們進屋說!”
“對對對,你看我……”元洵拍著自己的腦門,拉著元鉞朝屋里走。
元洵比元鉞大十來歲,很早就被派來封地了,只是回朝述職的時候匆匆見過幾面。不過因著元鉞七歲以前是被韻霜帶大的,時常與韻霜有書信往來,元洵、元鉞在信中已是摯友。如今這樣近距離面對面地交談還是頭一遭。
屋里還有中箭的渝卜射,一只箭頭扎在他眼睛里,一群大夫滿頭大汗滴圍著,誰不敢去拔,血水染紅了床單,韻霜不忍心看,撇過頭去,悄悄抹去眼角的淚。
元鉞望著昏迷著的絡腮胡子大塊頭,這是他大渝最英勇的將士啊,就算是未曾謀面,他也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元鉞的聲音雖然鎮定,卻是前所未有的沉重“這次我只挑了百來號輕功不錯的跟著我過來,這裝神弄鬼的把戲恐怕也頂不了太久。只要太子的部隊近了,我便回去。”
元洵嘆著氣點了好幾下頭,他握住元鉞的手,帶著一絲恨意道“我只恨太子不是你!”
站在一旁的韻霜聞言一驚,元鉞也一驚,望了望門口的方向,好在只有李長生一人守著,又看了看那一群大夫,道“這樣的話,兄長千萬莫要再說了!”
“侯……侯爺!”這時渝卜射突然清醒過來,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渝兄!”元洵趕忙上前握緊渝卜射粗壯卻在戰抖的大手。
“戰事,如何了?”他斷斷續續地問道。
“梁軍已經被擊退了!”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他的雙眼開始渙散,握著元洵的手也漸漸沒了力氣,渝卜射笑道“侯爺,您代我向梁家姑娘說聲對不起,我恐怕……娶不了她了。”
“不許胡說!”元洵叫起來,一旁的韻霜則再也忍不住地的,低頭捂著面,靠進元鉞懷里。元鉞的眼圈也紅了,元洵的痛苦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就好像如果現在床上躺著的人是李長生,他現在大概恨不得射出城去把那簫子良的腦袋揪下來,再將他碎尸萬段,恐怕也難解他心頭的恨意。
“侯爺,我這大老粗赤也沒什么牽掛,就是家中老母拜托您照顧了。還有梁家小娘子,您讓夫人給許個好人家,我老渝對不住她,準備的好的聘禮,就當作她日后的……日后的……嫁妝吧……咳咳咳咳!”
老渝說著,突然一陣咳嗽,霧狀的血滴從他的口鼻中噴出,濺在元洵的臉上、胸前,然后他就那樣瞪大著一雙不甘的眼睛,徹底斷了氣。
“老渝!老渝!老渝!!!”元洵哭叫著,嚎啕起來,幾位大夫嘆息著,也不敢上前安慰。
韻霜哭得更厲害了,元鉞仰起頭,努力沒讓眼淚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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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亮未亮之時,另一邊的泰州城王氏莊園內,喜兒醒了過來,一個高高大大的漢子大大咧咧躺在床邊的椅子上仰頭打著呼嚕,看似睡得挺沉。
喜兒想悄悄起來,一動,卻感到肩頭一陣刺痛,不禁悶哼一聲,那大漢也機警,就這小小的一聲竟然把他叫醒了,他瞪大牛眼,望了望床上的姑娘,說道“嫂子,你醒啦?”
嫂子?他叫誰嫂子呢?
“嘿嘿,昨天夜里你來咱們王爺寢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