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免得耽誤的公事。”
元霖瞧著元鉞一臉恭順地趕他走,卻一點反駁的理由也說不出來,張了張嘴,沒出聲,只得閉上,咬著牙監督著他們給喜兒布置了一間不錯的客房,囑咐她按時吃藥,別亂動,剛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南邊諸事繁忙,還要防著梁軍,主將不能不在。
等一切安頓妥當,元鉞稟退眾人,坐在喜兒的塌邊,明明是從前最熟悉的人,如今卻多了一份陌生。
“傷得可重?”元鉞語氣十分溫和,又不過分親昵,離她不遠不近地坐著,面色淡然,眸光沉沉。
“我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喜兒答非所問,低著頭,不敢看他。
“那天晚上你為什么來,不必再提了。好在沒讓那兩個人進屋,這一點,本王倒還要謝謝你?!?
“殿下可是去解徽德之圍了?”喜兒問得直接,她只是想試探試探元鉞,看看他反應如何的。
沒成想,他答得十分干脆“是?!?
這大大地出乎了喜兒的意料“殿下就這樣與我如實相告?”
元鉞簌地轉身,目光如炬,言辭里多了幾分似元霖那般的慷慨激昂,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喜兒不是忠良之后嗎?我元鉞于國是忠,于兄是義,有何不可告人的!”他面沉似水,親眼見到千萬將士的死,渝卜射將軍的死,心已經寒到了極點,令他無法再去想什么兒女情長之事。
“喜兒,你在我府上安心養病,只是別再做出什么莽撞之事,免得落人口實。按照我鉞王府對待奸細一貫的方針,寧可錯殺一千,不準放過一個,你可明白?”他說的話是冷的,可語氣語調卻是暖的,他望著她的眼,她的臉,眸底好似藏著什么,沉默片刻后才轉身就離開,空留喜兒一人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
這半個月日子過得異常平靜,元鉞幾乎天天在花房里,不是泡茶就是侍弄他的花花草草,喜兒能下床走動了,閑來無聊,便也跟著在花房里忙忙碌碌。元鉞喜歡奇花異草,來了南邊只侯亦收集了不少,許多花草喜兒也是來了南邊才認識的,為了照顧它們,她還查閱了不少典籍資料,順便還為元鉞的花房造了《草木冊》,詳細記錄了每種花草的名稱、習性、栽種技巧要點,元鉞在邊上配了圖。喜兒沒想到元鉞畫畫竟也是一絕,他配的畫草圖不僅形態逼真,還將就美感,就像他花房里的這些植物,每個花盆都是精挑細選的,花架、半放的位置,還配著小型的假山魚塘,置身其間,仿若仙宮一角小天地。
這感覺,又何其令她似曾相識。
對元鉞來講,這樣的時光仿佛回到了當初他與喜兒初相識的時候。只是那時候兩人無話不談,常常徹夜暢談。而現在,有的只是相對無言。
喜兒的心底漸漸開始覺得,元鉞絕非是瑯琊山上那坐在輪椅上的老者說得那種自私自利,陰險毒辣之人。
“你看著本王做甚?”元鉞突然放下書,將目光對上喜兒的,喜兒一驚,手中的剪子落了地,這才察覺剛才竟然看了他的臉許久,她的耳根一下子紅了,心跳得厲害。
她趕忙低下頭去,走過去,道“我看你身后這株白色曼陀沙挺特別!誰看你了?!?
“特別?”元鉞歪過頭,撐著腦袋,用那似曾相識的玩味的眼神焯焯地瞧她,瞧得她臉更紅了。
“白色曼陀沙長在深山野谷的絕壁之上,是稀有孤傲的花,很難養在花房中。它不喜歡跟別的花一起爭奇斗艷,它喜歡靜靜地,一個人開放?!毕矁阂沧⒁獾剑瑒e的花都種在一起,唯獨這一株單獨放在假山瀑布邊的木架上,孤孤單單的,卻有種寂寞的美。
她說這話的神情同從前一模一樣,元鉞一瞬間竟然濕了眼眶,他用書遮住臉,緩緩了情緒,輕聲說道“今日就到這里吧,你也早點歇著?!彼f完關上書頁,背著手匆匆走了出去。
李長生忙著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