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正當盛年,前頭剛過完孝淑皇后那兩年去,皇上想必是打熬得艱難了。倘若這時候兒有嬪妃肯主動上前兒,便是不宜這會子得了皇嗣去,但是得寵終究是不難的。便是宮殿監有記檔,可是他們有那么大膽子將這事兒給捅出去么?”
“故此啊,這會子可是嬪妃娘娘們的良機。誰先拔了頭籌,來日自然是前途無量;而若誰錯過了這個機會,那至少就還得熬過眼前的三年孝期去才行。”
落兒沖可兒眨眨眼,“這就是咱們民間所說的:膽子大吃個夠,膽子小吃不著啊!”
可兒這便也“吃吃”地笑了起來。
安貴人靜靜聽完,這才霍地抬頭呵斥,“你們兩個渾說什么呢?這是宮里,比不得從前在家里。從前在家里,大不了撕了你們的嘴去;可是如今在宮里,說錯了話,你們便連性命都不要了!”
可兒和落兒都吐了吐舌,對視一眼,不敢再渾說了,一并上前向安貴人謝罪。
安貴人叫兩個人先下去,她想自己靜一靜。
景仁宮的黃昏靜悄悄地降臨。她雖是貴人,可因為位分還是在榮常在之上,故此她在景仁宮里居尊位,這景仁宮里暫且是她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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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憑剛進宮、小小貴人位分,就能在一宮中當家,且還是地位尊崇的景仁宮,她心下是滿意的。
可是饒是如此,她的心下卻也是有些空虛。
這空虛來自對未來的不敢確定,也是來自于對自己現在能做主景仁宮的不敢自信——倘若她不能得寵,等這批新人有搶先進封嬪位的了,那這景仁宮就會住進一個新的當家人來了吧?
她是信勇公家的格格,在這后宮之中,也只可以屈居在皇貴妃鈕祜祿氏之后,怎可甘居其他人下?
當夕陽最后一縷光芒被夜色吞沒之后,她召喚可兒進來,“去找個機靈的小太監,到外頭探聽探聽動靜,瞧瞧信貴人那頭兒,可去瑩嬪那邊遞牌子了?”
這一批貴人里頭,唯一能跟安貴人有些匹敵的根基的,也唯有同樣出自軍功之家的信貴人劉佳氏了。
她自己是不甘心向一個包衣出身的瑩嬪低頭的,可是她可以悄悄信貴人。倘若信貴人也可低頭,那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等了時辰不短,可兒才進來回話,“……小子們在外頭游蕩了不短的時辰,可是都說沒見著信貴人那邊兒有人往瑩嬪宮里去。”
安貴人倒有些為難了。
她的心已是活了的,可是她拉不下自己的面子來。原本想著攀著信貴人,倘若信貴人已經去了,那她也可以屈就。
安貴人坐著想了想,嘆了口氣,“唉,也是。信貴人跟諴妃、春貴人和淳貴人一起住著呢,四個人八只眼互相盯著,她便是有這個心,一時也沒這個膽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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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倚廬從上書房挪至西六宮的咸福宮,皇帝移居養心殿的事也已經開始籌備。
皇帝下旨九月才將大行太上皇梓宮奉移皇陵,故此皇上移居養心殿的日子便必定不是九月,就是十月,這么算來,倒也近了。
這日皇帝下旨,提及在嘉慶元年,以及嘉慶二年,****經兩次與他提及在養心殿內供奉考妣神牌一事。
太上皇按著雍正爺的做法,在養心殿只供奉雍正爺的父親康熙爺和生母孝恭仁皇后神位,并不供奉嫡母神位;故此乾隆爺當年在養心殿也只供奉雍正爺和生母孝圣憲皇后的神位,不供奉嫡母孝敬憲皇后神位。
太上皇便也諄諄囑咐皇帝,來日皇帝在養心殿內,也只需供奉乾隆爺和孝儀皇后身為即可,不必供奉嫡母孝賢皇后神位。
故此皇帝依著父祖的慣例,尤其是太上皇亮度的當面囑咐,決定只制造乾隆爺和孝儀皇后的神牌供奉在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