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爾公爵家的大少爺,從未如此厭惡過清晨,也從未如此渴望過周末。
但沒有辦法,時間不因他的意志而改變流動,他只能掀開被子,起身下床……然后小心翼翼地脫下睡褲,以家族請來的最優(yōu)秀的魔藥師所調(diào)配的藥劑,均勻地涂抹在那個因毀滅性的踢擊而失去原來的形狀的部位上面。
痛!
藥劑從未曾完結(jié)疤的傷口中滲入,讓大少爺不禁輕哼出聲,但他立刻忍耐下來了,因為他知道,這與起床后的第一次小便時的痛楚相比,簡直就是在撓癢癢——對,在那一擊下,他的那部位別說生殖功能了,就連排泄功能都受到影響,只能說比部分再也憋不住尿,一邊走路一邊滴尿的傷者略強(qiáng)一籌。
沒有像受傷前那樣叫喚來女仆服侍自己洗漱更衣,施藥完畢的大少爺自行在房間內(nèi)完成這一切,再獨自前往餐廳。
道爾公爵家員均在餐廳吃著早餐,但餐廳內(nèi)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說話,只有餐具發(fā)出的輕微的聲音。隨侍左右的女仆們均低著腦袋,仿佛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一般,生怕觸怒黑著臉的主人們。
“…………”大少爺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面上是什么樣的表情,但他完沒有打招呼的心情,直接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待侍女送上適合他這傷號的早餐。
“……我吃完了。”旁邊的妹妹安杰利卡剛好吃完的早餐,起身離座。
但她沒有立刻離開這處愁云慘淡的空間,而是來到大少爺身邊,低著腦袋道“大哥,我今天一定會通關(guān)的。”
大少爺鼻子一酸,扯出難看的笑容安慰道“通不了關(guān)也沒關(guān)系……綠草的問題,大哥和父親會解決的。”
安杰利卡也相信家里的實力,綠草必然不會少她哥一份,但有些事能早一天是一天,她應(yīng)該做的事情不會改變,“……我上學(xué)去了。”
妹妹離開餐廳后,大少爺?shù)男θ輿]能維持下去,這個時候他無比后悔沒有聽取妹妹的勸誡,自恃過人的實力加入到那支見不得光的部隊中。
如今再想想,自己雖說還是‘大少爺’,但早已娶妻生子,是家族的第一繼承人,不需要非凡的功績?yōu)樽约旱幕橐龊颓俺啼伮罚緵]必要沖鋒陷陣在前,隨便派一個家族招攬的高手過去就足夠滿足王室的要求了。
只可惜,做錯一個決定,不僅不能回頭,連后面的道路也毀掉了……
“父親、母親,我吃完了。”在刻意留下的家人的陪伴下,大少爺默默地吃完自己的早餐,返回自己的房間。
沒有什么安慰,該說的在他受傷的前三天已經(jīng)說完了,沒有重復(fù)一次的必要。再說,大少爺現(xiàn)在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精神狀況還算穩(wěn)定,反而不應(yīng)該再說什么感人肺腑的話語添亂。
(嘀嗒、嘀嗒、嘀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少爺只是靜靜地坐在床上,祈求奇跡的發(fā)生。
然而——
“嗚!”奇跡沒有如此廉價,來自靈魂的痛楚再一次傳來。
在受傷后的次日差點被此劇痛弄瘋的大少爺,對跟著下來的流程十分清楚。
咬緊牙關(guān)
脫掉上衣
脫掉鞋襪
脫掉褲子
打開窗戶
身無片縷地跳出去,落地后快步前沖,飛躍過圍墻落到街道上。
“……呼。”不可名狀的痛楚頓時消失,讓大少爺松了一口氣。
費頓對包括他在內(nèi)的找茬部隊的懲罰是從明天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工作日,早上九點到十點,在王都大街小巷里裸奔,每天的前進(jìn)路線都要不一樣,早上十點到十一點,在王宮前面的廣場集中跳,舞蹈動作自選。
沒有人愿意接受這種懲罰,但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們只能在一張奇怪的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