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家族修士一聲齊喝,加之有不少修士將法力注入聲音內(nèi),真可謂是響徹云霄,與方才眾弟子拜見薛從筠亂糟糟的聲音對比極為明顯。
有些好事的弟子不由偷偷將目光掃向薛從筠,想要看看她是否有什么反應(yīng),不過他們看到的,卻只是一張漠然如紙的蒼老面龐。
這時,彭理和另外四人身形皆浮于眾修士上空,彭理輕咳一聲,將眾弟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當(dāng)即朗聲道
“貧道彭理,忝居本門長老,今敲響靈鐘召集諸位,乃是為了通知一件事,舊聽濤門掌門公孫思巧任人唯親,四處樹敵,已使本門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故而貧道聯(lián)合幾位道友,在此廢除公孫思巧掌門之位,暫由貧道代理。”
彭理此話一出,下面眾弟子頓時大嘩,此前就算有些機(jī)敏的弟子意識到今日之事不同尋常,也未料到居然是由數(shù)位筑基修士發(fā)起的叛亂,不過他們礙于筑基修士的威勢,不敢宣之于口,只得望向了薛從筠。
“至于諸位,只需老實(shí)在此等著,等到貧道等人將公孫思巧等逆黨擒下時,屆時自然放諸位重回本位,甚至還有重賞,不過若是誰敢妄動,便只能當(dāng)作逆黨處理了。”
彭理不屑地掃了眼下方弟子,聲音冰冷地軟硬兼施道。
修士大都自私自利,像凡人軍陣前那般慷慨激昂的演說根本沒有絲毫意義,他也懶得如此浪費(fèi)口舌,只有將雙方實(shí)力對比擺在臺面上,這些弟子才會做出選擇。
更何況,這些只有練氣期的弟子作用并不大,彭理之所以如此做,最主要的還是爭取此刻島上幾位中立的筑基長老。
他們雖在自己的勸告下,暫時待在洞府中保持中立,可若是他不能迅速控制局勢的話,恐怕等到公孫思巧回島時,說不定便會轉(zhuǎn)而投靠她。
看著眾弟子臉上不住變幻的神色,薛從筠又是重重地把拐杖朝地上一頓,面色淡然地喝道
“哼!爾等鼠輩不過仗著掌門外出未歸,方敢犯上作亂,就算爾輩得手,等到掌門回島時,也即是爾輩覆滅之日!”
云揚(yáng)一直都在注意薛從筠的動靜,此時看到她出言怒斥,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方才彭理所說之話讓他都忍不住有些動搖,他從陳子路的記憶得知,聽濤門一共就有十一名筑基長老,如今彭理一方便占據(jù)五人,再除去三四名中立的長老,公孫思巧明顯處于弱勢。
更何況,從那日彭理所說之話看來,他明顯是藏有可以扭轉(zhuǎn)局面的暗手的,這一點(diǎn)尤其讓云揚(yáng)心生忌憚。
不過薛從筠是公孫思巧的嫡系,她既然甘作引發(fā)叛亂的誘餌,也說明其對公孫思巧的實(shí)力有著充足的信心,而她方才的怒斥也證明了此點(diǎn)。
“今日就是公孫思巧那小丫頭親至,也改變不了如今的局面。”
彭理注意到下方弟子心思又有些動搖,暗暗嗤笑一聲,不緊不慢地道,那股理所當(dāng)然的自信意味表露無疑。
公孫思巧雖說年紀(jì)比他小些,但卻遠(yuǎn)遠(yuǎn)不到稱之為‘小丫頭’的地步,彭理如此說,不過是想打壓下薛從筠的氣勢罷了。
“薛老太婆,你既然如此說,看來也是公孫一黨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等擒住公孫思巧后再行發(fā)落。”
彭理話音剛落,站在他左手旁的一戴著面具的中年向前一步,冷笑著道。
話音剛落,面具中年祭出一方墨硯,隨著他向其中注入法力,一道十余丈長的墨硯虛影在空中浮現(xiàn),向薛從筠砸去。
硯臺落下引起狂風(fēng),吹散了薛從筠鬢邊的白發(fā),她喉嚨微微一動,吞下了埋在齒頰中的一顆丹藥,蒼老的面龐上頓時露出抹不健康的慘白。
不過薛從筠身上的氣勢也隨之暴漲,她擲出手中的龍頭拐杖,精準(zhǔn)地點(diǎn)在落下的墨硯上。
兩者轟然相撞,不過眾弟子預(yù)想中的巨大碰撞聲并未出現(xiàn),墨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