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云揚提到其他幾人,公孫柔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下,停頓許久后,才緩緩道:
“以他們幾人的實力,想來無法撐下幻象的不斷襲擊,多半已是隕落了。”
云揚聞言一滯住,這才想起公孫柔和公孫思巧的關系,當即要開口追問,不過見公孫柔情緒不高,便將此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相坐無言。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兩人靜靜地并排坐在石屋外的空地上,彼此相距近十丈,云揚揚望著頭頂,而公孫柔的目光則是指向面前荒蕪的蒿草叢。
幻境內沒有風,周圍安靜的甚至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在這令人難看的沉默中,云揚默默思考著,想要找個話題打破眼前尷尬的氛圍。
不料此時竟是公孫柔先開口,如鶯啼般清脆婉轉的聲音響起,為這死寂的黑夜增添了一絲生機
“方才小女聽道友吟詩,中有句‘骸骨如石血如泥,勝者踏此可化仙’,想來道友修行至今,必然經歷過生死關頭吧。”
“只是倚仗運氣罷了,便如同此次遇到公孫仙子,若是稍晚些許,想來便沉淪在陣中了。”
云揚有些尷尬地回道,他并非飽學之士,方才吟詩只是興之所至,真以水平來論并不算高,此時自然有些難為情。
公孫柔聽出了云揚話中的尷尬意味,她挽了挽鬢邊的墨發,輕聲安慰道
“道友無須為此自輕,離天大陸乃至無盡海域能成元嬰的修士,哪個不是無數機緣加身才走到如今地步,而那些機緣不足的修士,自然是隕落在途中了。”
“單以萬里閣而論,元嬰修士壽至兩千年,而兩千年內萬里閣招收的道體修士約有三四百人,最終成嬰的不到十人。仙路之艱,道體修士亦無法置身于外,如何‘乘鶴自來去’?”
只是說著說著,公孫柔似乎聯想到了自己的境遇,聲音漸漸低沉起來。
突然,她正把玩著發絲的玉手猛然一頓,面紗下的俏臉也再度涌上了抹緋紅,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這些話,她連最親近的師父和幾位師妹都未曾說過,如今居然毫無警惕地對一個剛見過兩次面的男子講出。
是因為自己在幻境中放松了警惕,還是對這個摘下自己面紗的男子生出了異樣情感,這些好像都是原因,又好像都不是。
公孫柔一時心亂如麻,她心智雖比許雪要成熟許多,但是她從小就一直在修行中度過,甚至為了躲避男修的覬覦,還特地向師尊討要了‘幻靈紗’遮住面龐。
因此在男女之事上,公孫柔可以說和一般的凡人少女沒什么兩樣。
當然,此時的公孫柔,對云揚還遠遠談不上喜歡,甚至連好感也談不上,只能說是在她心中種下了些痕跡罷了。
月黑風高,佳人相伴,此時云揚心中也掠過一絲漣漪,不過他很快壓住了心中的悸動,平靜地道
“既然其他道友指望不上,那此次擊敗幻象后,我二人便嘗試下破陣,無論結果如何,總比眼下情況要好得多。”
正說話間,遠處突然出現兩道流光,一道呈冰藍色,另一道則是電光閃爍,單從遁光便能看出幻象所化的二人正是云揚和公孫柔。
“云道友,你我兩人還是交換下對手吧。”
這時,公孫柔清脆的聲音傳到了云揚耳中,云揚自覺不是公孫柔幻象的對手,在略微猶豫下后,還是答應了下來,當即動身迎向自己的幻象。
而幻象雖說是魘陣形成的,并非真的生命,不過在神智上卻也不弱,自然不會為了攻擊目標而任由其他人對付自己,當即也是與前來攔截之人斗起法來。
看著眼前和無論是相貌、身形、氣息還是手段皆與自己完全相同的幻象,云揚也不敢怠慢,當即祭出疊浪劍,試探著射出幾道劍氣。
但幻象的應對倒是極為蠻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