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山。

見到墨離泫和沈意醉，蕭云初手中的酒壇一下子落到地上碎了。眼神有些迷離起來，上身漸漸開始無規律地搖晃，他只好將兩臂緊張地支撐在兩側，盡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片刻之間，雙頰已經緋紅，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因為充血而膨脹，如同一條條蠕動的大蚯蚓。

“醉了嗎？竟又產生了幻覺。”

“山主，您喝醉了...”

“別...別叫我山主，兄長才是山主...我...嗝...我不是...”

蕭云初一些衣袖，拂開瀾晨，搖搖晃晃地朝外面走去。

沈意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刺鼻而濃烈的酒味令她有些反胃。

“不舒服的話，回房里等我，我去看看云初。”

“不用，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

這樣自暴自棄的蕭云初，這樣的相見，是沈意醉沒有料到的。

夢回山的夜格外寧靜。

墨離泫和沈意醉跟在蕭云初的身后，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蕭云閑最常去的涼亭，一下倒在石梯上。

蕭云初微愣了一下，忽然就大笑了起來。

明明是笑著的，卻令人感到了深深的悲痛，沈意醉正要上前，就被墨離泫拉住了。

墨離泫走到蕭云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云初！”

蕭云初才慢慢抬起頭看著他，悲戚的笑容令人心疼，“師兄，你來了。”

“在想什么？這么久了還如此消沉？”

“師兄，你說我哥他怎么就能如此忍心留下我一個人？他真的太自私了，以身祭陣”

“他保護了你二十年，如今你也長大了，他也該有自己的選擇。”

“我只是很難過，我從不知道他對沈殘煙用情如此之深，竟愿陪她一起去死。甚至...最后一面...都未見到。”

見他如此難過，沈意醉忽然后悔那時候沒有全力相救，即便最后她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可說沒有私心是假的。那時候她確實猶豫了。要是那個人是墨離泫，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沒有能阻止她，也沒有權利阻止，可傷痛永遠是留給活著的人，活著的人才會備受煎熬。

總說時間總會沖淡一切，可真的能嗎？為何沈意醉每每看到昔兒時總會想起沐淵，心中的傷痛卻從未因為時間而減少？能做的就只是好好活著，連帶著他的那一份遺憾好好活下去。

“師兄，意醉...意醉來了嗎？”

蕭云初似乎想起了什么，掙扎著跑起來，又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墨離泫急忙蹲下來扶住他。

“嗯！我來了，云初。”沈意醉走到他身邊，坐在石階上，石階上有些涼，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墨離泫急忙將厚厚的大氅的一端鋪在石階上，另外一端蓋在沈意醉的身上。

蕭云初：“......”

“云初，你所想之事，我...做不到。”

若是可以，她也很想讓他們兄弟再見最后一面，可以身祭陣并不單單指以肉身祭祀，而是以魂魄作為代價開啟陣法的最強力量，如此一來，便就再也沒有轉世輪回的機會，這也是為何沈殘煙即便在最后一刻也要求沈意醉救他，即便她知道只要祭靈儀式開始，便是不死不休，她也想要嘗試一下。

蕭云初怔怔地看著沈意醉，他還尚未開口，沈意醉便把他的話堵死了，“我想知道在他眼中我竟比不上那個什么沈殘煙。”

所以這三個月他都在糾結這個嗎？沈意醉不禁愕然，這...果真是腦回路異于常人。

“我知道那是兄長的選擇，我尊重他，即便我再難過，兄長他也回不來，我會聽他的話好好守著夢回山，可這一切...太突然了...”

是啊！一切都太突然了，就如同她穿越而來，建立落日谷，霽月酒樓，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