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夜里三點了。十年坐在沙發上等著我,在我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猛地坐起,雙眼通紅。
“你嚇死我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十年把我攬進懷里,我感覺他說話的聲音都在抖,應該是真的嚇著了。我終究對于他還是狠不下心來。
我拍了拍他的背道“我就是出去有點事。明天我還要出去趟。早晨起來上班不用喊我了。”
我本想就這說話的間隙掙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姐……能告訴我是怎么了嗎?”
我知道自己聽到這話之后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他肯定感覺到了,我輕聲地盡量不讓自己內心波動太大地問道“十年,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我……我沒……”
“你想好再跟我說吧。睡了,明天還有事,幫我給陳翰請個假。”
我沒有再給他思考的機會,直接關門進了屋,連洗漱都懶得去,躺在床上一夜都是噩夢,夢見景邁倒在我腳下,夢見景邁對我說“老鹿,我好疼……”直到被血再次淹沒的窒息感,將我驚醒。
上午十點,我帶著副金絲邊眼睛,扎起來頭發,換上之前初來到這兒時候買的一身衣服,站在了九哨鄉小學的門口。看著學校里蹦蹦跳跳的學生,我很難把他們和那些陰謀聯系在一起。學校很簡陋,沒有門衛門房之類的閑職,我走進學校,直接拉住了一個成年人告訴他,我是帝都的記者,要采訪下校領導,我模仿著一口京腔,不過十分鐘,就有一位副校長出來接待我了。九哨鄉小學有兩排平房,一排是教室,一排是教師和校長辦公室還有食堂。在校生63人,包括16年級,教師統共三個人,加校長和副校長,一共5個工作人員,一起教學生的語文、數學、體育、思想品德、自然……剛才我在校門口看到的就是體育老師、音樂老師、自然老師集一身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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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們村的娃兒,家里頭大部分都是捕魚的,剛開始都是俺們求著來上學的……”
我沒多余地功夫感動九哨鄉小學的校史,匆忙岔開話題“劉校?您是教語文的?”
劉校驕傲地點了點頭“咋樣?俺普通話是不是可標準?”
我只能尷尬地陪笑著點了點頭“所以校舍這兒都是陳氏基金建的?”
“可不是么?俺們這兒以前就一個小破茅草屋,就老張和我兩個人帶著十五個娃,上午給高年級上課,下午給低年級上課。”劉校嘿嘿笑著,像是回憶起以前的事非常自豪。
“那這房子是他們派人來蓋的啊?”
“可不是么!來了一個施工隊,就一個月,房子和『操』場都建出來了!”
兩天內,我跑了七八個村鎮小學,得到的答案基本都一樣,陳氏向他們捐的都是校舍和物資。學校全程沒經手過任何經費。除了學校還有一些貧困戶送米面和生活物資的捐助,似乎兩天的走訪都在印證陳氏是個良心企業,順帶著嘲笑我的心思都是白費。
第三天,我低頭看著躲在一群灌木后的新風鄉指示牌,心里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新風鄉這個地方。這里交通閉塞,不臨海,沒有公路,找老鄉幫忙打聽了很久,才攔了輛知道新風鄉位置的驢車。大爺趕著驢陪我在新風鄉轉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新風鄉小學半點影子。直到后來大爺遇到一位相熟的老『婦』人,才得到點兒消息。這位經常上山采『藥』材的『婦』人告訴我,倒是曾經在山上見過那邊的山溝里有車經過,可能學校就在翻過山的峽谷里。那里沒有村落,鮮少人去,她起初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你一個女娃娃,還是不要自己上山嘍,這山溝溝里有蛇、黑瞎子,還有狼!俺們采『藥』從來都不敢過那邊兒去。”
老『婦』人和趕驢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