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瘋了一般地在市圖書館里,翻著那一年能找到的所有報紙,直到圖書館閉館被管理員攆出去。上網查我能想象到的所有關鍵字,甚至查各種天體物理的知識,量子力學、相對論、材料學,只是想證明那一丁點的可能……抱著虛幻的希望。
沒有任何敬十年的痕跡,沒有任何關于那件事的消息。如果不是看到黎煦寒山創始人的照片,我甚至都懷疑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只不過是我做過的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為什么連陳翀的痕跡都消失的一干二凈,十年最后成功了嗎?他現在怎么樣了,他們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嗎?畢竟我醒來就忘記了一切,他們會不會也遺忘了我……再也想不起來……我越想越難過,到最后心里只剩下一個聲音反復嘶吼:敬十年……敬十年不見了……
腦子里一旦冒出希望的火苗,就不受控地燃燒起來。我把自己關在屋里,一遍遍查著,翻著黎煦寒山的每一條消息,翻著b市過往二十年所有的社會新聞,盡管我自認為沒有漏掉一點關于那些年的信息,但在茫茫信息里尋找敬寒十、敬連凱、樓曉雯,都一無所獲……
“寶貝,吃飯了……就算沒找到工作也沒關系,爸爸養你一輩子……”老鹿在門外很生氣地埋怨岳女士,“都是你,『逼』著孩子找什么工作……”
我把眼淚擦干,『揉』了『揉』臉,勉強擠出個笑容打開了門“沒事的,爸媽,我沒事……”
岳女士本來氣憤地瞪著老鹿,但一看見我的瞬間,就軟了下來。
“犀犀,有什么就跟媽媽說,別憋在心里。”
“嗯。”我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甚至連呼吸都要用盡力氣。我一直以為和孟航卿分手是天大的事兒,直到現在才明白那時候還能靠自虐,裝死來緩解傷痛,簡直太過矯情。我現在只想找到敬十年,我只想證明他真的存在過,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我記憶里那一個又一個的畫面。我試想過有一天面臨生離死別的時候自己會是什么心態,但從來沒想過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偏執、瘋狂、痛到骨頭里,感覺心臟瞬間被捏碎,渣都不剩。
老鹿把蝦一個個剝好放進我的碗里,我也配合地全部吃掉,可是總感覺還是沒瞞過他們,多虧爺爺『奶』『奶』回老家了,不然讓他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肯定著急壞了。
正吃著,鹿宇恒就氣沖沖地開門進來了,連鞋都顧上換就指著我吼道“鹿靈犀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工作,說不去就不去了!要不是我剛好有朋友在那個大學教書,我……嗯?怎么了?”
我假裝沒看見岳女士猛朝鹿宇恒使著眼『色』,只是笑道“我就是覺得我不適合那個工作,想再找找看。那個……爸媽,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我關上門,但門外三個人小心翼翼討論的聲音仍清晰地傳進了我耳朵里,我抱著電腦不死心地搜索著,除了楊千秋被雙規、晨光公司被查封外,再沒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哪怕關于這兩件事的報道也是語焉不詳,沒有丁點參考價值。
沈三山毫無意外地成為了享譽國際的服裝設計師,當然他同時也是黎煦寒山的大股東與cdo。陳翰為了品牌的國際化戰略,把黎煦寒山的總部搬到了京城。新聞里的照片,清晰地捕捉到他們眼神交流中的溫情,捕捉到了他們遮掩不住的皺紋和幾縷發白的發絲。僅僅幾張圖片,就讓我止不住地留下了眼淚,因為那就是我記憶里的臉,不管歲月留下了多少痕跡,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們。
這是一篇超一線刊物站的采訪,上面如是說到:這位商業精英與設計奇才的搭檔,鮮少接受采訪……他們相伴二十年,也起過不少爭執,但陳翰卻笑著告訴我們,自己沒有一次能吵過su
shi
e,所以這董事長當得萬分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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