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靠近。
“……松手!”
馮嫣久久掙脫不得,索性沉下肩,向著魏行貞的方向狠狠沖撞了過去。
兩人應聲跌在一處。
這樣大幅度的動作讓馮嫣一時間覺得頭疼欲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再次襲來,她兩手抱著頭,一動不動地蜷縮著等待這一陣眩暈過去。
亭外雨聲越來越大,魏行貞安靜地坐在地上,讓馮嫣枕靠在自己的肩。等到懷中人的呼吸慢慢恢復了平穩,魏行貞輕輕將她抱起,而后大步踏入雨中。
雨水落在魏行貞頭頂尺余寸的地方便濺射去了別處,好像有一層無形的薄幕擋在他的上頭。
今晚的主屋昏暗一片,沒有點燈,但魏行貞精準地繞開了所有的家具的位置,抱著馮嫣進了臥房。
屋外雷聲陣陣,但馮嫣已經沉沉睡去。
魏行貞坐在床邊,在黑暗中用指尖輕輕繞起馮嫣的一綹長發。
馮嫣的頭發很柔軟,像鋪展的絲綢。
“睡著了嗎。”魏行貞輕聲問道。
回答他的只有緩慢的呼吸聲。
魏行貞自言自語地喃喃,“我還一直覺得自己來得早了……”
過了片刻,他慢慢松開了手。
“做個好夢吧,夫人。”
……
次日一早,魏行貞尚在睡夢中,再次覺得近旁有些擾動。
他敏銳地睜開眼睛,發現是馮嫣跪坐在他身邊,靜靜地望著他。
“……”
他松了口氣。
“阿嫣你干什么……”
馮嫣微微側頭,沒有說話。
魏行貞半坐起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距離先前馮嫣睡下,應該還不到兩個時辰。
“你坐在這兒多久了?”
“不久,就是突然醒了。”馮嫣輕聲道。
望著馮嫣,魏行貞忽然覺得有一點頭疼。
她臉上微醺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消去,長長的頭發隨意地披落在胸前,發梢還沾著水,看起來已經梳洗過。
這樣的馮嫣看起來比平時憔悴了許多,連眼神都略略黯淡下來。
“……那就是有話要和我說了。”魏行貞問道。
馮嫣點了點頭,“我在想一件事。”
“說吧,我在聽。”
“我們……什么時候圓房比較合適?”
魏行貞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什么?”
“我與魏大人多日夫妻,再這么拖下去,也沒有道理。”馮嫣輕聲道。
一時間,兩人之間只有沉默。
窗外鳥雀呼晴,屋內卻好像連空氣都凝結在一起。
“魏大人?”馮嫣的目光追了過來,“你是怎么想的?”
至此,魏行貞終于嘆了一聲,他抓了抓頭,“我還沒有準備好。”
“……?”
這次輪到馮嫣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還沒有準備好。”魏行貞又重復了一遍。
馮嫣顰眉,聲音中帶著幾分惱火,“我怎么聽不懂魏大人在說什么……做我的第一任丈夫意味著什么,在這門親事定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吧。”
馮嫣話鋒一轉,“還是說魏大人確實惜命,現在又不愿——”
話音未落,馮嫣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魏行貞左手撐著地,突然起身靠近。
馮嫣本能地向后仰躲,可在相隔寸許的時候,魏行貞的動作又慢下來。
兩人的額頭還是緩緩地碰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馮嫣一時微怔。
“喊我的名字。”魏行貞輕聲道,“不要再叫魏大人了,我也聽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