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甚話音未落,只覺得杜嘲風一只手拍在自己的肩上。
“冷靜點,別慌。”
幾乎下一瞬,一陣令去甚極為熟悉的危險油然而生——馮嫣的目光望了過來。
馮嫣眼中滿是好奇,“你剛才說,他們竟敢……什么?”
魏行貞伸手接過了去甚手中的牌位,他微微側身,自然地擋在了馮嫣與去甚之間。
他表情平靜地看著手中的牌位,眉頭不易覺察地皺了皺。
“汲真是誰?”馮嫣又問道。
“是我入司天臺之前的名字。”魏行貞輕聲說道。
馮嫣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去甚在看到這個牌位之后,會如此跳腳。
先前朝中就有魏行貞是妖物的傳言——如今有壇仙將他過去的名字編撰成四大門的護法……其心實在可誅。
“也許只是巧合呢?”馮小七在一旁小聲道。
去甚仍有些忿忿,“那也不行!我家大人的姓名怎好被放在這種地方,受這些烏七八糟的供奉!”
馮嫣還是第一次看到去甚如此暴躁。
事實上,在她感知不到的地方,去甚的憤怒要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姓名對人而言,或許只是一個能夠增減運勢、添福避禍的稱謂,但對妖來說卻是近乎性命攸關的線索。
憑借名字,再弱小之人也能輕易與妖物訂立契約
——如果不是魏行貞早已過了會因一個名字而受制于人的階段,那這一番露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性命攸關的威脅!
假借妖狐之名裝神弄鬼已是極卑劣下作的手段了,更何況此人竟知道大人的姓名……
去甚的拳頭一下握緊了。
可見此人確有一番來歷!
馮嫣感受不到去甚身上的這番思量,她只是靜靜望著牌位上的生辰,“這上面的日期……”
“不是我的。”魏行貞輕聲道,“我生在冬天。”
從廟中追出的人這時才趕到,一見去甚的身影,抬手就要揮舞木棒追逐,然而一見杜嘲風,幾人又愣住了。
“天、天師大人……
山廟的會客室,幾人小坐,有侍從端上杯盞。
今日在這兒看守廟門的,幾乎都是附近的山民,先前在山門口阻攔他們一行的甚至是山腳一處村落的里正。
杜嘲風在山民之中名聲極響,以至于當眾人意識到這個搶奪了壇仙護法牌位的年輕人是天師的朋友時,竟然沒有計較。
最后,魏行貞親手將寫著自己姓名的牌位重新歸還老者,而后幾人便來到會客室中小坐。
“你方才說您年輕的時候是獵戶?”馮小七好奇問道,“那平日里在山中遇上了狐貍黃鼠狼,是不是也有什么規矩?”
那老者撫須,“非也,非也,并非所有的狐貍和黃鼠狼都是仙家,其中有‘凡俗’和‘神圣’兩種區分。”
馮小七眼睛一亮,“怎么說?”
“若是凡俗的狐貍遇見了人,那是立刻就要跑的,而且跑起來就慌不擇路。神圣的狐貍不這樣,他們走路很穩,步態非常好看,見到了人也不會逃避。”
老人笑盈盈的,又接著道,“凡俗的黃鼠狼呢,白天是不出門的,因為它們最怕見人,只在晚上出來偷雞摸狗,但神圣的黃鼠狼白天也出門,他們眼睛是紅的,一旦遇到了人,就會站住,將爪子這樣拱起來。”
老者說著,將自己的左手搭在右手上,然后作揖似的,向著小七搖了搖手。
“嘁。”近旁去甚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老者大怒,“你這小兒!好沒禮數!老朽我忍你很久了!”
“老丈不要見怪,”杜嘲風笑道,“這位小兄弟是有些心直口快了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