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一些難以達成的愿望?」
您搖了搖頭。
「我有一個。」她輕聲道。
「是什么?」
「如果能……早一些遇見你就好了。」
「現在也不晚啊。」
馮嫣笑著搖了搖頭,「話說那一年,你知道為什么我在見了你第一面之后,很快就答應了和你的婚事嗎?」
您笑起來,「為什么?」
馮嫣沒有立刻回答,她望著院子里的蟬鳴,好像陷入了某種甜蜜的回憶。
「喜歡,或是不喜歡,這種話不管怎么說,好像都有些輕佻……」
她微笑著低頭看您。
「……但在你身邊,我確實獲得過片刻的安寧。」
「要是能回到剛剛遇見你的時候就好了,我好想,讓一切都重來一遍啊。」
直到那一刻,我都還沉浸在對馮嫣的擔憂之中。
在這漫長的敘述里,我想您一定已經了解我從前對馮嫣是懷著怎樣的心意。
對她,我一直懷著一種難言的忠誠。
我想,只要她還活在這個世上,我就要把她看得比我自己還要重要,因為她是您深愛著的妻子,既然您愿意為她赴湯蹈火,那么我也一樣。
正是這種關切讓我一葉障目,以至于在下山的這些年里,我竟完全忘記了從前老友對我的叮嚀。
——不要相信人類。
大人。
這也是我將要告訴給您的話。
不要相信人類……
更不要相信馮嫣。
您既然愿意聽到這里,那么多少意味著您在我的故事中感受到了些微的真實吧。
盡管我說的這個故事,和您目前經歷的一切都大相徑庭,但我以我性命,以我對您的仰慕,以我的一切一切發誓,它們真真切切地發生過——我沒有半點篡改!
我已經說過的,和我將要開口的,都是我上一世,親眼見到的真相。
馮家的女兒們歷來將她們的生辰八字藏得很嚴,但我卻知道馮嫣的生日在四月初四。
我永遠、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日子。
天撫二十五年,三月末,您先乘上了前往岱宗山的馬車,馮嫣說馮老夫人還有一些話要單獨與她說,所以隨后啟程。
那一天,我福至心靈,悄然潛去了她們談話的地方。
我聽見馮老夫人在勸馮嫣,天涯何處無芳草,阿嫣往后,一定能遇上比魏行貞更好的人。
馮嫣低頭喝茶,表情平靜地點頭。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馮嫣就在這時敏銳地發現了我的潛伏——她根本不像她看起來那樣柔弱,她的靈力是如此地強勁,以至于當我被她束縛的時候,我完全沒有一絲掙扎的余地。
馮嫣走到我身邊,用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冷漠表情望著我。
「被你發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