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貞腦子里正想著別的,差點又要著了馮嫣的道。
那句“好——”硬生生地卡在喉嚨里,而后變成了一道嚴(yán)厲又有點生氣的目光,沉默地瞪向了馮嫣。
“哈哈哈,別緊張。”馮嫣像個惡作劇被當(dāng)場拆穿的小朋友,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她低下頭,從袖中取出先前帶上了岱宗山的玉石錦囊,而后將璞玉遞向魏行貞。
“那行貞一定也知道這塊璞玉的玄機(jī)了?”
魏行貞結(jié)過玉石,他的拇指輕輕在石面上擦過,嶙峋的表面此刻摸起來還有些硌手。
“阿嫣……真的想知道?”
“嗯。”馮嫣望著魏行貞的表情,“行貞好像……不太想告訴我?”
“知道得少一些,不必要的煩惱也少一些。”魏行貞低聲道,“至少今年,一定會是平平安安的一年,我保證。”
馮嫣若有所思,“……還是,告訴我吧?”
“為什么?”
她望著魏行貞手中的玉石,又想了一會兒。
知道有知道的煩惱,但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煩惱。
還是……知道得多一些,比較好吧?
“不為什么,”馮嫣回答,“我就是想知道。”
魏行貞嘆了一聲,他握著玉石,斟酌著道,“阿嫣問過馮老夫人了嗎?”
“問是問了,但她只說‘玉者,預(yù)也’,沒有再解釋別的。”
“那這段時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塊璞玉有什么古怪?”
“嗯,”馮嫣略一思量,“雖然我一直把它忘在盒子里沒有碰,但它摸起來似乎是比之前更溫潤了些……有什么說法嗎?”
魏行貞輕聲道,“我第一次看到這塊玉石的時候,它已經(jīng)是一塊中空的圓形玉璧了。暗紅色,有鳳凰暗紋。”
“有鳳凰暗紋的玉璧啊,”馮嫣抬起頭,“……是找哪位匠師雕琢過了?”
魏行貞搖了搖頭,“我當(dāng)時也這么問,因為覺得紋飾好看,就問是出自哪位師傅的手筆。結(jié)果你告訴我,它是自己變成這樣的。”
馮嫣一怔,“……自己變成這樣?”
“你說剛拿到它的時候,它還只是一
塊平平無奇的璞玉,而后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好像有人在暗中雕刻它,璞玉的表面慢慢變得光潔,玉璧的正反面也漸漸浮現(xiàn)圖案,”魏行貞頓了頓,“是天撫二十五年春天的事情。”
馮嫣顰眉——那就是自己二十四歲那年的春天。
她收回玉石,笑著將它移向近旁的燭臺邊細(xì)看。
此刻厚厚的璞玉沒有半點通透的意味,也映不出背后的火焰,仍像一塊撲通的頑石一樣,在馮嫣的手中沉默著。
玉者,預(yù)也。
難道是預(yù)示著她命運災(zāi)厄降臨的時辰嗎。
但這又有什么好預(yù)示的呢,總歸就是在二十四歲的生辰,不是嗎?
這種事,好像知道了也沒什么用啊……
難怪說是不必要的煩惱。
“那你還讓我把它放在一樓……”馮嫣輕聲道,“是怕自己忘了日子嗎?”
“當(dāng)然不會忘,”魏行貞凝視著璞玉,“但看著它,會記得更清楚。”
馮嫣望著眼前人認(rèn)真的模樣,忽然又覺得一種難言的沉郁涌上心頭,讓人感到為難。
魏行貞又重新看向馮嫣,“阿嫣這些日子為什么不愿見我呢?”
馮嫣也望著魏行貞的眼睛,“我不知道……該怎么見你。上一世的我和這一世的我,算……同一個人嗎?我可能就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魏行貞有些不解地顰蹙了眉頭,“……為什么要想這種問題?”
“因為我可能……沒辦法把你當(dā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