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易殊突然被小七撞破心事,腦海中的某根弦一下就繃緊了。可他只是故作輕松地哼了一聲,
“你又這里胡說八道什么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我都敢編排”小七看了看面色如常的五哥,有些遲疑地陷入沉思。
“是嗎”小七小聲咕噥,
“我看你昨晚拿到荷包的時候臉色就很可疑。”
“怎么可疑了,你跳河救紀然的事我都沒仔細問過你呢你怎么和那個大理寺的小子搭上的”小七一下被戳中軟肋,當場嗆得咳了幾聲。
“不是我跟那個人完全”馮易殊滿意地看著完全不是對手的妹妹,
“別解釋了,越描越黑”李氏看著女兒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她顰眉拉住小七的手,
“這事兒你五哥不提娘還真是忘了那個紀然到底和你什么關系”
“我我沒有”趁著小七百口莫辯的當兒,馮易殊從桌上又撿了兩塊桂花糕塞進嘴里。
“爹娘,我上午去平妖署看看。”李氏和馮遠道都應了一聲不過兩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向了小七那邊。
直到馮易殊悠哉悠哉地離開了思永齋,小七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五哥來了一招禍水東引五哥你等著晨間,天上又落起蒙蒙細雨。
這個秋天一點也不像秋天,秋雨落在人的身上,非但不蕭瑟,反而有幾分纏綿。
從馮府到平妖署的這一路,馮易殊既不騎馬,也不乘車,只是慢慢地游蕩。
他放空了一切思緒,但有一雙女孩子的眼睛卻始終無法從他的腦海中抹除昨日與阿予的初遇反反復復地在他腦海中回蕩。
他過去從未在哪個姑娘身上覺察出這種微妙的美。大部分同齡的女孩子除了小七和馮嫣,都讓他覺得麻煩而聒噪事實上小七就又麻煩又聒噪,只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昨日在西園,他一個毛栗敲在阿予的頭上,阿予低低地
“哎”了一聲,兩只手抱著被砸的地方,然后回過頭來。四目相對。阿予的眸子,像是一對墨玉,帶著江南煙雨的那種溫柔質地,愣愣地望著他。
馮易殊這才意識到自己敲錯了人。阿予的身上也沒有任何靈力她應該和小七一樣,都是沒有開靈識的普通人,再加上她的身型和當時梳的發髻都和小七如出一轍,才讓自己下意識地把兩人弄混了。
阿予抱著頭,抬頭看他。等到馮易殊反應過來,他的臉已經稍稍有些紅了。
“為什么,要打我。”阿予用很輕的聲音發問。阿予問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她既不害怕,也不惱火,那雙眼睛始終帶著幾分懵懂和茫然又或者是對周遭一切事物的漫不經心。
“我認錯人了,抱歉。”阿予點了點頭,又轉過身繼續望著走廊外的細雨。
馮易殊望著她的背影,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么”阿予沒有回答,過了好久,才喃喃似地低聲答了一句,
“在看雨。”遠處有仆人似乎正在往這邊走,馮易殊不知為什么有種羞于被看見的感覺好像他偷偷在這片走廊上與這個姑娘的談話一旦被旁人發現,就令他一陣心虛。
于是他轉身離開了直到昨天夜里,母親帶著他的荷包過來,問他上午是不是欺負了梅先生的妹妹,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是梅先生的妹妹啊
“那個姑娘叫什么啊。”馮易殊問道。
“梅予。”
“梅雨”他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會兒,
“她好像很喜歡雨天的樣子。”
“是贈予的予。”李氏糾正道。馮易殊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更好聽了。這日上午,馮易殊穿街過巷,最后來到平妖署童子營的門前。
因為前些日子官署中過于忙碌,他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接過這里的訓教課了,但最后一次帶孩子們訓練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