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呢。
“不過,你會弄混這些事情,也情有可原?!?
夾谷衡抬起頭,“為什么?”
“想聽?”
“……想。”
杜嘲風垂眸而笑,“因為你沒有名字,又胡亂往自己身上安各種各樣的名字,時間久了,就不明白名字本身的意義了?!?
杜嘲風略略沉眸,目光盯著夾谷衡,“世上的痛苦也有它的名字,搞不清楚每一種痛苦的名字,就稀里糊涂地把它們往生生死死的筐子里裝,以為這些都是所謂‘生的意義’‘死的意義’帶來的’——你活該想不明白這些問題啊。”
夾谷衡再次覺得自己頭上的角有一些發熱。
他眨了眨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
杜嘲風望著眼前人又出現了和前幾日一樣的反應,不由得留心起來,他發現但凡自己開始長篇大論,夾谷衡的臉色就會微微暗沉,好像有誰在憑空勒他的腦子。
想起之前他突然棄刀而去的景象,杜嘲風福至心靈,幾乎撐著向夾谷衡那邊探身。
“但還有一件好事,你猜是什么?”
他繼續向對方拋出問題,不讓這談話有絲毫的停頓。
見杜嘲風壓低了聲音,臉色也認真起來,那神情,好像馬上要向自己透露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夾谷衡果然上鉤。
他也向著杜嘲風靠去,“……什么,好事?”
“既然人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也是可以活下去的,那妖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一樣可以活下去呢?”
夾谷衡只覺得腦子里突然一道驚雷。
這話乍一聽毫無邏輯,讓人一下想不明白前后聯系在哪兒,可是這稍稍一琢磨,卻又好像有什么特別的深意。
人要活,是一種天生的本領……
在云端里活是活,像畜生一樣活也是活……
不需要先把死想明白了再活,什么也想不明白,照樣可以活……
如果有人覺得像畜生一樣的活不值得活,那他自己倒是可以選擇像個人一樣去死……
啊……
夾谷衡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他只覺得自己腦子變得似乎有些不夠用了,從額頭到整張臉都迅速燒得發燙。
熟悉的痛苦襲來,讓夾谷衡不由得低下頭,他整個人都陷進了椅子里,兩只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角,恨不得把它從額頭上拔下來。
一旁紀然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杜嘲風明明什么也沒有干,這個怪物就突然開始要死要活,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捅上了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