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再者我出來的時候,陛下已經召內廷的禁厭師來了。”
“禁厭師……”馮嫣有些意外,“那不是更糟糕么?若是禁厭師到場,你與殷大人在辯駁之前恐怕都要當眾立下不可說謊的毒誓,誰違背了誓言誰就要應誓——”
杜嘲風不甚在意,“我命硬。”
馮嫣又怔了怔。
“我們該走了。”魏行貞輕聲道,“那兩個桃花衛這會兒應該快到行宮前面了。”
“這封文書,天師可以給我再看看嗎?”馮嫣問道。
“拿去吧。”杜嘲風再一次看向魏行貞,“你聽到沒有?必須咬死不認。”
“嗯。”魏行貞抱起馮嫣,“一會兒山頂見。”
杜嘲風站在原地目送魏行貞像一只離弦之箭飛速消失在夜色之中,過了一會兒,杜嘲風也悄然消失在風雪里。
行宮之外,有宮人引路,帶馮嫣和魏行貞來到等候召見的偏殿。
偏殿內空無一人,兩人就近坐下。
馮嫣側目看了看魏行貞,他正閉著眼睛歇息。
于是馮嫣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與魏行貞想見的情形——那時她也是在一座偏殿之中等候著孫幼微的傳召,只不過不是在岱宗山上,而是在長安。
可是周圍的光景卻是相似的。
馮嫣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又想起初秋時候,自己在燈會上拆穿魏行貞身份時,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模樣。
魏行貞那邊睜開眼,發現馮嫣在看著自己笑。
“阿嫣在笑什么?”
“你怎么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馮嫣問道。
“急也沒有用。”魏行貞輕聲回答,他拉過馮嫣的手,“再說,阿嫣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至于旁人怎么想,似乎沒什么所謂。
魏行貞也看著馮嫣,“你呢,害怕嗎。”
“怕啊。”馮嫣點了點頭,“……我怕這件事,怕了好久。”
魏行貞往馮嫣那邊靠了靠,“如果到最后真的牽連到馮家,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們的性命。”
馮嫣搖了搖頭。
人要是想安心地活,只有一條命是不夠的。
更何況,有時候人為了能夠安心,寧可不活,寧可去死。
如果真的鬧到了那一步,即便所有人都還活著,也注定是死局了。
浮光就在這時揭開了門簾,“魏大人,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馮嫣和魏行貞同時起身,又聽浮光道,“公子稍等,皇上現在是單獨召見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