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鷺有愧。”
他知父親心中郁氣難解,無從舒緩,觀其面容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
云南鷺朝云老爺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爾后起身離去。
“人無完人,無則剩貽。”卯月似是而非的笑了笑,“人的一生貴在生離死別。”
“貴在生離死別?”凌星星不知為何對這句話特別感興趣,“仙君說的生離死別貴在何處?”
“人有八苦四味。生前離,死后別為悟;生前別,死后離為留;生前留,死后挽為虛;生前挽,死后托為遺;生前托,死后安為托。悟、留、虛、遺、托不正為此?”
卯月說的復雜,凌星星聽得一知半解,但她也不繼續問,省得暴露自己無知。
生前離死后別,生離死別。
云朝花也有所感觸:“你說人有八苦四味,剩下的呢?”
“八苦為喜、怒、哀、樂、憤、恨、愁、酸,四味為生、合、離、死。”卯月笑著看向云朝花,“但有的人不一定會經歷八苦四味,諸如……你。”
諸如……我?
云朝花抬眸看她,眼中難掩震驚,為什么是她?
云南行不明白:“苦為什么是情緒?”
卯月:“苦不過是個代詞,苦于我心而言為萬物,萬物皆苦。”
卯月掌管人類的大陸法則,她見過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悲歡離合,神的眼里人都是值得憐憫的,為苦。
云南行知她為神,故此多了幾分敬仰,這會聽她這番言論,頓時肅然生畏,這便是神。
差距好大……
云南行自詡不凡,這會兒卻覺自己匱乏無比:“可否允許南行問一句,仙君任何職?”
“呵呵。”卯月笑笑不回話,人類嘛,不值得她做答復。
云朝花第一次見卯月這副模樣,倒是和路過的仙娥口中談論的無二了。
說來也挺巧,每次見到的卯月都是一臉笑嘻嘻的,現在想來是因為景明乾的緣故吧?
不知為何,云朝花腦海里霎時浮現出景明乾的模樣,也不知他到底跑去了哪里,到現在還沒消息。
她不說,云南行也不多問,總歸能知道的,不急于一時。
入祠堂需繁重禮節,因云老夫人為云府最長者,將其骨灰送入祠堂需要云府的部男性跪拜于祠堂前,然后由最小的男性將一跪一拜將骨灰送入祠堂,這道程序說著簡單,實則極其復雜。
女性需要在旁邊念悼詞。
當男性一跪一拜一送時,女性則需要念一句,其中從門口到祠堂一共有十九步,每一步對一句悼詞。
云夫人心里捏了一把汗,她自入云府以來就有背誦過悼詞。
然而,到現在她只用過一次,還是在云老爺的父親,也就是前云家家主去世時背過一次。
時隔已久,讓她再一次背誦悼詞對她來說有些困難,但她不能看頌文,否則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故此,云夫人需謹慎、謹慎,再謹慎。
眼下云府的男性僅剩云老爺云舟秦、云家長子云南行,以及云家次子云南鷺。
而云府的女性只有云夫人杜綰綰,故此,念詞的任務就由云夫人完成。
雖說云朝花他們是外人,但因云夫人覺得云朝花與她有些關聯,所以讓他們站在最遠處觀看他們舉行這場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