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吩咐了一番,由他暫管放牛隊。
到得地頭,這是一塊干旱廢棄的荒田。
在李家岙五個山谷靠東邊的,叫車騎灣的小山谷中。
車騎灣四周低山環(huán)繞,只一個狹小出口,象一只口小底圓的口袋。
這丘旱荒田,正在袋底。
不賭和巧巧扶著老師父下牛。
家達先讓巧巧把牛趕去田角,讓它自己去吃草。
又叫不賭把刀蘿菩放到一邊。
招呼兩個來自己身前,幾塊大石頭上坐。
自己則在常坐的土制太師椅前立定。
說它土制,倒是十分妥貼。
只見高出田板一米左右的山坡坎上,凹進去太師椅坐凳面大小一塊,兩邊扶手,用鋤頭刨出,凳面前側(cè),土坎天成。
坐位上鋪墊著?草之類的柔軟物。
平時李一山他們用茅草蓋好,免得下雨天淋濕。
因為長期坐的,表面周邊泥土早已夯實。
不賭已有些時候沒有來過這里。
這幾年師父已逐漸年老,師父的所有武藝套路也全部學(xué)會。
所以若無大事,已很少再來這里。
畢竟教武藝也是項體力活,因而是教賭技的時間多。
今天見師父這般沉重,知道師父必有要事。
不賭尋思:
"會不會又有什么新的攻守要訣?可看樣子又不象。"
心想:"師父從不會打罵自己,若師父真的要罵要打,我是決不會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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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連忙著去弄些干草,鋪在太師椅上,和巧巧扶著師父坐下。
自己兩個,聽從師父吩呼,坐在師父跟前。
不賭巧巧,兩個豎起雙耳,靜聽師父說話。
家達坐在這坐了幾十年的土制太師椅上,回想起過去,一時感慨萬千。
想起自己一生遭遇,于前半生的樁樁件件,是那么的刻骨銘心。
可對近年來的許多事情,卻已無從回憶。
連今天叫自己最中意的徒兒前來,也己忘了剛才記得想講的話。
此刻對著這一對小情人,一時竟不知從何談起。
正在這時,只聽到"嗷!"的一聲,那正在吃草的獨角老牛,不知何故,長長地叫了一聲,倒給家達起了個頭。
"巧巧,嘟嘟啊!你們知道,這牛為什么叫獨角龍嗎?"
不賭早已聽大師兄一山提起過,也多次聽師父自己講過。
那是二十多年前和白沙大隊的一只大牯牛,斗牛時撓斷的。
不賭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心想:"師父今天怎么啦?說有事要對我講,怎么又要講獨角龍的故事啦?"
但不賭一生最敬重師父,從不違拗過師父,加上自己心愛的小巧巧,早在丟眼色示意他,要他別不耐煩,好好聽師父講。
于是兩個人同聲問道:"太公公,師父,為什么叫獨角龍呢?"
家達緩緩說道:"這事二十多年了,那是自己剛從香港逃到上海,又從上海逃回老家后沒幾年吧……"
不賭多次聽師父講時,只聽他是從上海逃回來的,今天怎么有先從香港逃回上海的話?
哎!師父老啰!不賭心里這樣想著,并不插問,只是邊聽邊點頭。
而心緒早已飛在師父講的前頭了……
二十多年前,準確說快三十年前,師父李家達從上海逃難回到老家。
已經(jīng)跛了一條腿的他,又從沒待過李家岙的,當(dāng)時村里的堡長還是受過家寶恩惠過的那位,見濟培老婆,就是不賭的娘娘,流著淚求他收留這個小叔叔,動了側(cè)隱之心收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