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峰自己,有四個哥哥。
大哥一原,早已成家,自立門戶。
一峰十歲零點就做了叔叔。
侄子可功,與自己的年齡差距,遠沒有一峰跟大哥的年齡間隔大。
二哥一川,曾經也是李家達手下,早在一峰八歲那年去當兵,如今還在部隊。
三哥一山,前面講過,是不賭大師兄。
四哥一谷,也早已高中畢業在家掙工分,與一峰相差七八年。
一峰還有一姐姐叫一針,妹妹叫一線。
一峰常常暗笑爹爹什么文化,取姐妹一針一線這么俗氣的名字。
但一想起嘟哥不氏四兄弟的名字,還是非常佩服爹爹的。
他爹布鋼常說五個兒子,
原川山谷峰,要用針線穿”。
什么玩意的針線,穿得起原川山谷峰?什么邏輯?
布鋼的本意是兄弟們的衣服,今后兩姐妹要照料著,幫襯著洗洗汰汰,縫縫補補的,意為團結互助。
一峰常想:"老爹什么意思,怕五個兒子討不來老婆啊?"
但想歸想,卻是沒有辦法和權力,去修改姐姐,妹妹的名字。
心里想:"自己的名字叫一高多好,聽著多豪氣沖天?叫著多朗朗上口?一峰小峰的,惹得小伙伴們,當面背后的,老叫他小瘋子。"
幾次想開口跟爹商量,把名字改過來,卻僅想想而已,沒有那個膽子。
所以一峰對老四,不通過爹娘,竟然把名字改掉的膽氣,實在是佩服。
爹爹布鋼,有個弟弟叫布鐵,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個。
一峰的爺爺和苗,早在二哥四虛歲時過世。
娘娘倒是健朗,年齡跟年份一樣,81年也就81歲,跟在叔叔布鐵家吃的。
爹爹和叔叔說是分家,其實連屋三間,同在一個屋檐下。
爹爹有個大姑姑在上海,是一峰爺爺的姐姐,一峰要叫大姑婆。
常聽娘娘說,是家寶太公帶出去上海,給他家做幫手什么的,其實可能就是傭人。
兩家本是同宗,原來就走得近的,叫傭人聽著不爽,卻也叫不好什么。
后來,由家寶太公作主,嫁給同在他家做工的,三界長橋的一個老鄉,姓鄭的結了婚,生了個女兒叫鄭李香。
夫妻倆給頭胎小孩取名字,夫姓妻姓加個形容字,看來早有慣例。
鄭李香就是爹爹布鋼的表姐,年紀與和壽的姐姐和英差不多。
和壽爹爹濟培在上海當家時,還有走動。
后來據說一峰的大姑婆,年青時有些姿色,被一個姓張的,盯牢大姑婆不放,勾搭得去,做出傷風敗俗的事。
這下兩戶人家一個沒有臉面,一個沒有顏面,漸漸地斷了往來。
一峰的大姑婆做出這種傷風敗族的丑事后,一峰的太公公濟林還健在的,老年人老思想,豈會肯讓女兒進娘家的門?更是絕口不提上海還有這個女兒。因而斷絕往來幾十年。直到幾年前才回復親情。
爹爹是江東公社的工人,有點文化,當著小頭頭,捧個鐵飯碗。
可一峰全家,這么大的一家吃食戶,靠爹爹這點二十多塊一月的工資,說什么都維持不過去。
好在一峰姆媽能干,螺螄殼里做道場——照樣兜得轉。
只是一分錢剖開作兩半用。
一峰從小頑劣,卻從不從家里往外搬東西,也很少要花錢。
一年四季都穿哥哥們穿過的衣服,一峰從不計較,認為天經地義。
常聽娘娘說起小時很瘦小,真的皮包骨頭。頭大眼大嘴巴大,人細手細脖子細。
不過一峰自己常往井里看自己,感覺不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