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條竹榻上,上面蓋著一領被單。
白茫茫的太陽光正穿過樹林密葉照在臉上。
一峰連忙起來,店主人見李一峰醒了,走過來輕聲責備說:
"小伙子,干嘛喝那么多酒啊?看看你,這多傷身體!"
一峰對著這五十多歲的店主,不好意思地笑笑。
討來臉盆毛巾,洗了把臉。
里面走出女主人,見這小帥哥昨晚醉得一塌糊涂,此刻臉一洗,倒又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不由得愛憐地說:"小伙子啊!你這么帥氣,還怕娶不來媳婦嗎?干嘛喝得那么多呢?嘖嘖,身體倒是蠻棒的,醉得這么厲害,一覺醒來就沒事,真棒。"
一峰笑了笑,說:
"對不起嬸嬸,打擾了。"
那女主人話一說開不斷頭,說什么昨晚看看天氣好,就讓他小店檐下過夜了,否則一定抬屋里的。
又說他們家小兒子也似他這般大,書包放落去大上海打工了,等等。
一邊嘮叨著,一邊給一峰燒了一大碗,筍子干菜蛋榨面。
一峰正感覺餓,也就不客氣,三下五下扒拉下肚。
吃好早飯后,一峰叫店主叔叔把昨晚的酒菜賬算掉,那店主同情或許歡喜一峰,只是象征性的收了10元錢,連早餐在內。
一峰再三說不夠,反倒惹得他夫妻倆要不高興了。
就并不強求,再三說了謝謝,起身告辭。
下山時一看鬧鐘,已經上午九點多。
李一峰下到半山腰,來到一涼亭內坐下,把昨晚與葉知秋的事,重新仔細地過了一遍。
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按照目前的社會行情,正常去上班掙工資,那是三至五元一天,一個月150元撐足,一年1千8,這兩萬塊錢,不吃不用,也要十一年還多,何況還要吃用?
一個不小心,這點點工資,吃過用過,還剩屁股。
這上班肯定不行!
那去做什么呢?做生意?
先不說本錢沒有,要去借。就算有,就算借得來,什么生意能保證不虧,一年下來凈掙兩萬?
若萬一虧了呢?"
李一峰靠著涼亭的柱子,繼續深思:
"聽強哥說現在大上海,正在開始大整改,有的是拆屋、挑船泥、通下水道的拓寬,延伸馬路的活,這要去求嘟哥強哥,分口飯吃了。當初要我去時,我再三不去,如今有難了即去投奔?跟他們解釋急著要討婆,需要至少三萬元?自己幾歲?二十歲呀!就這么心急火燎的要老婆了?強哥二十三了呢!他都不急。說出來都難聽,不去不去!
自己老爹的上海老親,那是得了算了,連老爹去世,都不來一個人奔喪,我這個落魄人去投靠,討什么白眼看?
上海是肯定不去的。
眼下三哥在大連做木匠,做包工頭。聽說還不錯,可自己一點沒這手藝,就算立馬學,就算三哥立馬給我大師傅的工資,可有三嫂這樣的女子在,我這鈔票,肯定拿不安穩的。??"
李一峰想到手藝,想到木匠,泥水匠,十分后悔自己讀什么書?二十歲了的人,除了會念幾句唐詩宋詞外,好像什么都不會,真的還是不要讀高中三年的好,看看人家初中畢業就去學手藝的同學,日子哪一個不過得好好的。
可一想到若不讀這三年高中,又怎么會認識這千嬌百媚的葉知秋?而若不認識葉知秋,又怎會有一年要內掙凈的兩萬塊鈔票,這樣的難事?
雖說對徐廠長那樣的老板,掙錢是多么的容易,可對普通打工上上班的人,這萬元戶仍跟上天一樣困難,何況兩萬元?
可為什么人家掙錢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