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親口吩咐幾句。
這點心愿總該讓我得到吧?
遠遠呢?
他最喜歡路遠了,他的寬厚善良,他的沉穩大氣,他的機敏睿智,他的敢做敢當,都是我李道平最陽光的一面。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李道平想叫小兒子李路遠,哦不!應該是次子吧!
他微微開了開眼,用手狠勁地招了招站在床邊的路遠。
李路遠見爸爸手指輕輕在動,忙上前跪伏下去,雙手握住爸爸微溫的手,輕輕地叫喚著:
“爸爸!爸爸!有什么話您說,兒子我聽著?!?
邊說邊強忍著淚把耳朵湊在爸爸的嘴邊。
道平笑了,但他知道,自己大腦清晰地發出笑的指令,卻已傳不到嘴角。
“達……達……李……路…達”
李路遠集中所有注意力,才斷斷續續地聽到爸爸的這幾個字,他抬起頭,環顧著病床周邊的人群,茫然地問:
“達達!李路達?誰是李路達?李路達在哪?……”
李一峰乘上了九江至義烏的長途汽車,等屁股貼上座位時,才一拍腦袋,恨自己怎么會忘記打徐楚翹的手機。
不過他馬上為自己的失誤找到了三個理由。1,事情真的出于突然從而忙不過來而忘了。2,九江這邊小鎮上一時找不到公用電話。3,自己的背包沒了,通信錄啥的丟掉了。
但李一峰知道,這三條理由連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忽悠得了堂堂景德鎮百貨公司總經理?
所以李一峰后悔不已。
長途汽車還未完全在終點站停穩,李一峰第一個沖下車,以最快速度,在汽車站附近的商店里,尋到電話機,連忙撥打徐楚翹的手機號碼。
謝天謝地!?手機不通。
我靠!李一峰第一時間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但心里仍有如釋重負般的感覺:
“忘記打和打不通,這至少有解釋的漏洞可尋了,我是打過的,是你的手機不通”。
李一峰這樣一想,馬上又打老大李不偷的電話。
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那是相當的自信。
通了。老大李不偷對一峰在義烏感到突然,忙問一峰在哪?
一峰告訴老大,自己一行有三人,從江西過來,叫他馬上去火車站接他們。
這邊電話一放下,李一峰立馬打的去義烏火車站。
一峰剛在火車站侯車室門口下了的士,那邊達達早大呼小叫地奔了過來,后面緊跟著徐楚翹。
三人災后重逢,自是十分激動,各訴別后情形。
原來,達達楚翹兩個,昨天下午就到義烏了。
他倆那天與一峰分別后,也馬上投入到搬運物資的進程中,因部隊解放軍的不斷增加,婦女青少年之類的,歸屬馬上撤離的行列。
盡管這樣,楚翹達達還是盡力協助,做維護撤離秩序和進度之類的事,兩個人都被暴雨淋了個透。
等隨著撤離群眾至安全地段安頓好后,他們倆又投入安置點內的后勤工作。
忙碌了兩三天,等前方傳來決口堵住了的好消息,大伙高興之余慢慢散了,各自回家。
徐楚翹這時才想起給李一峰打尋呼,她從包里拿出手機,卻發覺被雨水淋濕過無法使用,連忙去汽車站附近用電話機尋呼,被告知不在服務區。天奈之下,和達達直接買票進站,乘車到義烏。
李一峰也簡單地告訴他倆,這幾天來他的遭遇。并告知說BB機被泥漿浸泡了,肯定沒有用干脆丟了,反正一定要買手機的,三話兩句的講了。
達達少年生性,自然早已跟一峰很快熱絡了。
一峰自然地知道,達達是他的小名,他的學生名是李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