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窖里出來,沈曦宜看見外面有很多人站著迎接,其中有笑而不語的謝籍,躲在謝籍身后的小幺桑,一臉期待的李徵玉,誠惶誠恐的滄溟,還有一人就是沉默無語,既不喜也不悲,好像早就料到了一切,她就是宋默君。
沈曦宜一恍惚,感覺這個宋默君就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似的。
然而這只是轉瞬間。下一刻,宋默君便轉身離開了。
李徵玉看見盧玠那一剎那瞬間笑開了花,盧玠置若罔聞,薄袖一甩,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個字“謝、籍。”
謝籍如若聽不見似的,勉強笑了一下,“啊?世子爺叫在下嗎?”
盧玠眼中寒芒畢露,一副笑面虎的模樣,“滄溟,帶走!”轉身對沈曦宜說道“你,也跟我走。”
沈曦宜略略訝然,世子想報復謝籍可以理解,可是管她什么事?
李徵玉聽見世子爺當眾叫了沈曦宜的名字,臉色微微沉了一沉。
果不其然,戒律堂,謝籍被罰打二十大板,理由是戲弄世子。行刑由世子爺親自監督。
謝籍站在戒律堂正中央,仍行云流水地打趣道“玄度,你這就有些做賊心虛了。是不是怕我把你被困在密室的事情說出去貽笑大方?若真是如此倒是大可不必……”
盧玠已然半坐上美人榻,披風半泄在木梁上,語氣淡淡的,“怎么,想討繞?今日你娘來了也不管用。”
謝籍嘆了口氣,道“早聞盧賢府的世子爺魔頭一般,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還真算是半個人間太歲神。”
盧玠眼睛頓時如消融的冰雪一般,反而笑了,緩緩道“你再說一遍?”
謝籍無奈聳聳肩。
盧玠淡然笑道“知道花言巧語沒用,干脆不說了?今日你這板子挨定了。”
沈曦宜照顧這小豆腐在一旁觀戰,小豆腐看得正在興頭上。沈曦宜左右為難,想給謝籍求情又不敢,便想跟世子告個假先行退下。
世子一把拉住他,正色道“你留下,看著。我覺得你最近不乖順得很,尋機會就對本世子忤逆不敬。殺雞儆猴,你得好好看看。”
小豆腐拍手叫道“哥哥拉姐姐手啦!”
盧玠雙眼仍然雪亮,沈曦宜咳了一咳,怔怔道“世子爺您也太狠毒了……”
謝籍站在板子面前,毫無懼色,大義凜然地吟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沈曦宜捂臉,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家伙怎地還氣定神閑?
盧玠果然輕笑,定定看著他,道“好,我就打你個一口真氣足。”
沈曦宜捂住眼睛。眼看雨點般的板子就要落下來,謝籍正準備跑路,忽然有小廝來報“世子爺,孫翰林家的孫公子來了。”
“孫公子?”盧玠和謝籍異口同聲。
“他是代替孫翰林來送禮物的,大大小小拉了好幾箱子,說是孫翰林精心為世子準備的謝禮。”
謝籍笑了一下。盧玠捏著下巴沉吟半晌,妙然笑道“叫他進來吧。”
沈曦宜心想孫常者這家伙什么時候來不行,非要趕在人家火頭上,這回沒準又要吃虧了。
謝籍一副如遇大赦的臉色,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到半晌,孫常者領著七八個大箱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上來見謝籍趴在板子上有些詫異。
不過他咳嗽一聲,很快恢復常態,就喜笑顏開地拱手道“呦,連襟兄弟!小弟在這里有禮了!”
謝籍差點噴出來,盧玠臉色頓時冷若冰霜。
沈曦宜摸了摸額角冷汗,孫常者這蠢貨又在干甚?他想死嗎?干嘛忽然叫世子連襟兄弟?
滄溟沉聲道“放肆。竟敢胡言亂語!”
孫常者不自知,還一本正經地耐心解釋道“世子,你的未婚妻李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