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孫常者和小幺桑硬是賴著不走,前往洞山的行程不得不延后,整整走了三日,才到了可寄宿的客棧。
孫常者一路欣賞著山水美景,小幺桑跟在她身后,這兩人可謂是不亦樂乎,全然忘了還有一群剽悍如斯的女土匪還在后面追著這回事了。
更棘手的是,由于謝籍把“太平山”記錯成“太行山”,誤了路線,幾人不得不被迫走了一大段荒郊野嶺繞遠。既是荒郊野嶺便無任何投宿的所在,連生火做飯一類的小事,也不得不親自動手,否則就要餓肚子。
眾人前心貼后背。走到一條小溪處,謝籍提議過去叉幾條魚,然后將就著烤了吃了,總強過這干挨著餓。孫常者對于這種新鮮的活兒自然是樂意為之的,盧玠卻是不食凡塵的世子爺,怎會如此粗重的活計,不悅之意躍然于面上。
謝籍拿過來一根木棍子,頂端削得尖尖的,別有興致道“玄度你看,這根棍兒多好啊。一會兒我簡單交給你們幾招捕魚的技巧,我們就能吃上一頓香噴噴的生魚宴了!”
盧玠一把把他推開,冷冰冰地煩道“你到底靠不靠譜?用你就是個錯誤。”
謝籍“嘿”了一聲,笑道“怎么?世子爺不肯干?不肯干就只能餓著了。”
沈曦宜接過謝籍手中木棒子,放在手上顛了兩下,對玄度炸了眨眼,笑道“一會兒我要是抓到了,你要說一句好話我才給你吃。”
盧玠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怪罪道“我現在就說給你聽好不好啊?幼稚。”
孫常者由于捕魚技巧實在惡劣,又不肯跟人合作,折騰半天只插上一天半長不短的巴巴小魚。倒是小幺桑一點即透,跟著沈曦宜兩個人一起抓到了好幾天相當肥美的大魚。
孫常者不服輸,又獨自前往到溪水的另一邊捕魚。謝籍怕他掉到河里去,也跟著摸了過去。兩個人在河里摸索了半天,孫常者忽然“哇”地一聲叫出來,急聲道“快看看我抓到了什么寶貝!”
說著雙手從河里一抬,居然是一只鱗爪亂動的水淋淋小烏龜。
謝籍捧腹大笑,“我說,孫常者,這就過分了。你怎么連烏龜都不放過?”
小幺桑聞聲也墊著腳丫跑過去,沈曦宜本來也想湊個熱鬧,卻被腳下光滑的鵝卵石絆倒,半截衣服都濺濕了。
盧玠見狀,依舊坐在火堆旁單手支頤,淡淡道“叫你不要做那些野蠻的行徑偏不聽,現在當真是活該。”
“討厭。”沈曦宜狠狠沖他哼了一聲,猝起不意,猛地兜起網向他濺水。
“你……!”他又驚又怒,翩若驚鴻般地躲開了。
那廂小幺桑撓撓小烏龜的硬殼,道“這只烏龜真小啊。我們湘地的烏龜比這是個都大。”
孫常者護短似地從她手里搶回小烏龜,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里,怪罪道“你懂甚,這叫‘鶴發童顏’,懂不懂?看著小,其實做你爺爺的年齡都有嘞!”
謝籍不以為然道“一只王叭罷了,大驚小怪。”
孫常者沖他怒目而視,大言謝籍不懂風情。他給小烏龜起個名字叫“蟲蟲”,以后他們就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了。
吃烤魚的時,因為世子嫌水臟的關系,并沒有魚可烤,只好有意無意地借用沈曦宜的。沈曦宜還惦記著方才的約定,把烤魚拿到一邊,宛轉笑道“世子忘了?你還欠我一句好話呢。”
盧玠手搭在膝蓋上,臉上盡是流水無情神色,“不說。”
“真不?”沈曦宜自顧自地咬了一口,“好啊,那世子就畫餅充饑吧。”
“誒……?”他乍然離了王府那般的地位,似乎有點語塞。思忖良久,終于扳過她的肩膀,低聲無奈道“好吧,我直說一次。”
“嗯。”沈曦宜目光爍然盯著他,魚排上的油脂不知不覺已然流到了她的手上。
“真是沒辦法。”他似乎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