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一聲驚呼憋在口還沒呼出,便本能地發出一聲爆笑。
從前世就認識他以來,令沉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天之驕子之態,何曾有過這般被猝不及防被踹下河之窘?但見他驚怒交加,在冰涼的河水里撲騰兩下,喝了好幾口涼水。
盧玠緩緩看向她,眸中依舊雪亮,“有那么好笑嗎?”
白衣俠客未曾料到如此,只是閃到一邊無語。渡口成群的看客在岸上連連大叫,有熱心腸地往他扔下幾條繩子。不過令沉佑統統不接,硬是頑強著靠著自己的毅力游了上來。
他上岸氣急敗壞,自知技不如人,出了這么個開天滅地的大丑,再無言與人爭搶渡船,灰溜溜地走開。見阮默清這廂還在看熱鬧,煩躁地吼了句“阮默清,還不快走!”
阮默清驚覺,連忙上前幾步跟上令沉佑。
白衣俠客似乎有些愧疚,伸手欲扶他一把。令沉佑怒氣騰騰地拉過她的手,喝道“干什么!你厲害,船讓給你了!還絮絮叨叨的,想揪著不放是怎地?”
白衣俠客的愧疚頓時化為諷刺,“這位姑娘還是好姑娘的,只是身邊怎地跟了這么個泥腿子。”
令沉佑暴怒,又要出手,阮默清急忙攔道“這位官人乃是個性情中人,貫愛意氣用事。俠士高風亮節,小女佩服佩服。我等多有得罪,先給俠士賠禮了,望俠士莫要放在心上。”
白衣俠士擺擺手,道“算了。”
令沉佑這么一打架,那位白衣俠客也不知道是怎地,居然允許大家都來坐船。
孫常者剛剛從地攤畫師那里回來,尚不明所以,呆呆問道“怎了?你們怎么不上船?”
謝籍搖搖頭,“遇上老熟人嘍。”
小幺桑盯著那邊雄壯的身影,咦了一聲,“那不是京城的武狀元令沉佑嗎?我認得呀。”
沈曦宜一遇見令沉佑就萬分敏感萬分警惕,低聲道“他忽然出遠門,可能跟她身邊的那個女子有關。”
盧玠下巴微微揚起,最終還是道“罷了。一個令沉佑而已,認出了便認識了,十日要緊,咱們也跟著上去吧。”
孫常者擼起袖子,氣沖沖道“令沉佑!上次他在大婚時候故意為難我,我還沒跟他算賬呢!要是他敢叫板,我非跟他拼了不可!”
盧玠瞥了他瘦削的小身板一眼,“就你?還是省省吧。”
事不宜遲,謝籍付了銀子,眾人便跟著其余船客一起上了船。好在那船里面甚為寬闊,還分為上下雙層,船客足足有三四十位。況且令沉佑的一雙眼睛都色兮兮地盯在阮默清身上,根本不會注意他身邊有哪些人。
不過有一位船客特殊。雖同乘一船,白衣俠客也只是遠遠地坐在船頭閉目養神,不與任何人攀談。
盧玠倒在欄桿處閉目假寐,謝籍在船頭望風。孫常者有暈船的毛病,扶著痰桶哇哇嘔個不停,小幺桑在旁邊滿臉憂愁地拍著他的背。沈曦宜閑來無事,一雙眼睛便有意無意地盯在令沉佑身上。
眼見令沉佑一肚子火還沒消,身上泥濘不堪的衣服經河心涼風一吹,更加地濕冷難耐。他身邊那位阮默清姑娘許是怕他著了風寒,便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令沉佑打了個打噴嚏,隨即抹了抹鼻子瞪了阮默清一眼,冷不防地攥住她的手腕。
阮默清眉頭一皺,似乎不知這家伙又要干甚,只見令沉佑倏然站起身,貼在阮默清身后,另一只手把她的另一只手腕也攥起來。
“又犯什么神經?放開!”
沈曦宜渾身一震,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沒想到令沉佑居然還是那么惡心!
阮默清微惱,雙手就跟帶了個鐵箍般,被對方大掌押著。令沉佑把她環抱在懷中,身上泥潭的臭泥味兒混著男子漢陽剛的氣息混在一起,躲也躲不得,退又無可退,讓人窒息。
他舌頭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