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曹舵主在臺上死守著,盧玠不愿在臺下跟眾人混在一起,而是跟沈曦宜兩人,順著一路幽深的小徑,來到西南角一片小小的瞭望臺上,俯瞰著下面的一切。
因為沈曦宜、盧玠加上孫常者等人都沒在點將錄上畫名,所以也不用擔心邱小姐會抽到他們其中的一人上臺比武。
不過唯一失算的是,謝籍是江城畔帶來的,江城畔在點將錄上畫上了謝籍的名字。更加令人驚訝的還在后面,只見邱小姐從從箱子里抽出兩張名字,其中一人竟然正好是謝籍。
沈曦宜雙手撐在幾十尺高在瞭望臺上,往下望去,打打殺殺,令人脊背發涼甚至有點脊背發涼的感覺。她緩緩轉過頭來問盧玠,“你這位表哥……他、他會武功嗎?”
盧玠欸然搖搖頭,隨即道“類似逃跑似的輕功,沒準會。”
沈曦宜嘆了一口氣,看來此番江城畔乃是有意為之,故意將謝籍的名字寫上去,引得盧玠看不過去出手相救,就是為了進一步試探出盧玠的身份。
沈曦宜拍了拍腦門兒,后悔道“我就知道!江城畔這家伙,沒有那么容易把謝籍換還給我們!”
盧玠雙手叉在胸前,若有所思,“我說過,從一開始江城畔就把局布好了。那日謝籍和小幺桑在樹林子里被令沉訓突襲,緊接著我們就遇見了江氏兄妹。臨走時,謝籍的傷偏偏不好,論劍大會上令沉訓又再次隨江城畔而來,而此刻,謝籍又被抽中比武……這一樁樁一件件,圍成一個圈,恐怕事事都在江城畔的掌控之中……”
他一邊扶額一邊說著,仿佛這樣的念頭在心中已盤旋了許久。
沈曦宜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這深不可測的江城畔和白首陽、朝廷這三者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便只道“玄度公子,你能看出他們如此九轉回旋的詭計,可比施計之人心思更深。”
盧玠輕笑一聲,面色比之方才好了些,握住她的手腕,質問道“你這是褒還貶?”又道“我忽然想起你在我身邊也待了半年之久,從盧府得到的秘密應該也不少了。若是那一天你背叛反過來咬我一口,就算我有在高明的城府,可怎么是好?”
沈曦宜扭開他,卻被他用相反的勁頭鎖在懷里。
“干嘛去?”他的氣息輕輕打在她的脖頸。
“世子這是干什么?想滅口嗎?”沈曦宜眸光流轉,“在盧府半年,除了替你當勞工教小豆腐,我好像也什么人都沒得到啊……”
“胡說,”他慍然嗔怪,“我不算人么?”
兩人正當交錯之間,忽然從身后傳來一陣目瞪口呆的聲音。
原來是孫常者過于擔心謝籍上場,顛顛奔到瞭望塔上來找盧玠合計,沒想到剛一到這就看見這么一旖旎溫馨的一幕。
“你你你……你們!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這……摟摟抱抱!跟小幺桑一個德行!”
盧玠搖搖頭,沒好氣地放開沈曦宜,手臂半撐在欄桿上,不怒自威。
沈曦宜尷尬道“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孫常者氣得直跺腳,奈何在世子爺凜凜的威嚴下又不敢多加抱怨,只得說道“我叫小幺桑過去偷看了一下,跟謝籍打的那哥們是華山派的,叫溫必搏,矮小精悍,使得一手鐵環,能舉起一千斤的石頭,是個學武的狂魔。謝大哥又不會武功,跟這家伙打起來,必定是筋折骨斷?。 ?
盧玠淡淡道“沒事。大驚小怪。”
沈曦宜解釋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常者,你放心吧。我剛才跟玄度合計了一下江城畔的計謀,既然江城畔是想用謝大哥引得玄度出頭,那么就不會輕易叫謝籍敗下陣來的。況且比武現場,雖說刀劍無眼,但廣渠王在這,也只能點到為止,想來應該不會過于傷害謝大哥的。”
孫常者聽了半晌,還是有點不放心,“那……我們就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