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嘿嘿陰險地笑著,掀起袖子下滿是刀痕的手臂,“孫常者,泥巴那日受你蒙騙,從山崖上掉下去,險些摔死!是老天有眼,叫爺們還活著加你,就是為了好好報復你這可惡的小男子!”
孫常者抄起桌子上的滾燙的茶壺就朝泥巴丟了過去,罵道“我去你的,死土匪,你還纏上我了,我告訴你,論起打架,我就從沒怕過。”
說著拉起小幺桑的手,奪門而逃。泥巴大怒,接過茶壺反丟了過去,差點砸中了小幺桑后腳跟。
孫常者哪里想到這女土匪會忽然出現在這里,顧不得大雨,一邊跑一邊回頭對小幺桑疾呼道“幺桑!咱們趕緊去大廳!盧兄在那呢,那么多英雄好漢也在,她不敢亂來的!”
冷冷的雨點打在小幺桑腦門上生疼,小幺桑呼道“……她、好像已經追來了……”
泥巴雙手呈箭狀,大步流星,跨一步等于孫常者和小幺桑跑兩步,好幾次都差點抓住了孫常者的飄帶。孫常者慌亂之下,索性把飄帶給扔了,卻不小心落在小幺桑的臉上。
小幺桑“嗚嗚”哭了一聲,后面窮追不舍的泥巴已然抓上了她的后背。
孫常者叫道“幺桑!!”
話音未落,泥巴忽然陷了下去。
孫常者驚愕,原來他們正好跑到擂臺上,方才溫必搏把擂臺踩出來的那坑黑洞洞的,周圍木頭又疏松,泥巴一朝不甚,居然重蹈溫必搏的覆轍,被卡在了木洞里。
“可惡!!哪個孫子竟敢暗算爺們!”
泥巴在木洞里掙扎怒不可遏,孫常者顧不得嘲笑她,拉著小幺桑又是一頓狂奔。好在演武的大廳離著并不太遠,兩人冒著泥濘和雨水并沒有花太多的時間。
大廳里人聲鼎沸,比武已然進行了兩組,現在正是峨眉山和拳頭幫的兩位老者纏斗。沈曦宜和盧玠站在角落,打老遠就看見了孫常者丟了魂兒似地和小幺桑奔了進來,后面還跟了個泥漿樣兒的狂徒。
盧玠面色頓時不悅,低聲道“那……不是那土匪嗎?”
沈曦宜道“不是吧?孫常者他……”她急忙向孫常者招了招手,礙于在場人多,又不敢高聲呼喊。
然而此時慌不擇路的孫常者已經顧不得什么規矩了,他眼睛都跑花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盧玠,只看了白衣飄飄的幾位颯爽俠士站在顯眼的位置,便慌不擇路地奔了過去。
在場眾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觀看著擂臺上的打斗,只有極少數的幾人注意到了孫常者兩人。泥巴膽大包天也跟了進來,同樣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身上的泥水泥漿蹭到了好幾個人的身上,又差點跟人打起來。
孫常者領著氣喘吁吁的小幺桑撲到那群白衣人面前,低聲叫道“俠士,救我!”隨即見泥巴惡狠狠地緊跟而來。
這才看清那群白衣人原是女子,乃是燕子門的女弟子。其中一人身量纖纖,一身并不耀眼的朱紅,坐在正中的位置,見孫常者搖著她的手臂懇求,微微一笑,出手將泥巴摔了回去。
這一掌頗具內力,泥巴臀都快碎成八瓣了,一時胸腔閉塞,竟爾暈了過去。小幺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在地上,孫常者對著那朱衣女子千恩萬謝,抬頭一看,“竟然是你?”
女子目光有疏離之意,勾起孫常者的下巴,“弟弟,你認得我?”
孫常者顫顫搖頭,只是想起他和小幺桑在客房門口撞見的那白衣女子,不正是眼前的女子嗎?只不過她已換了身朱色衣衫。
孫常者心有余悸,連連拜道“多、多謝姐姐襄助!孫某感激不盡!他日必將圖報!”
那女子嫣然一笑,“哦?那你想怎么謝我呢?以身相許?”
孫常者怔怔然一臉黑線,小幺桑更是愕然。
“弟弟,天真了吧?”不等二人說話,那女子便釋然而去,飄飄衣襟從孫常者鼻尖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