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常者沈占秋等人在外竭力相救沈曦宜,沈曦宜在牢中竭力拖住李晏唐的腳步,本已經(jīng)看到了一絲曙光,沒想到李晏辰和李徵玉也早有準(zhǔn)備——他們將行刑日也提前了。
是太后親自下的旨。
太后為皇帝趙豐攝政,她的旨意比圣旨更令人震懾。
朝堂之上,有臣子參奏沈家女勾結(jié)江城畔、和瘋子令沉訓(xùn),意圖對郡主不利,必要問斬才能正國法。
皇帝趙豐想了想,干澀的雙唇剛要開口,珠簾后的太后硬生生截住了他的話茬兒,首先問道“此女何人?”
臣子答道“鬧事者,奶校尉沈占秋之庶女,字曦宜。”
太后語氣冷得像冰一樣,半晌漠然道“哦?一個庶女,本事還真大啊。可與沈占秋又什么干系嗎?”
臣子一愣,沒想到太后會問起沈占秋,答道“尚且不知,正在查。”
太后問起沈占秋誰都知道什么意思,這怕是有株連的打算了。然而滿朝文武誰又都知道世子和李徵玉的婚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都是因?yàn)檫@一個庶女沈曦宜的關(guān)系。提前這個話頭文武百官都三緘其口,一時間朝廷上除了太后沙啞的回聲,落針可聞。
皇帝趙豐愁眉不展,似乎是不忍心就這般處死沈曦宜,略略回頭道“母后,您看沈……”
誰都知道當(dāng)今朝政大權(quán)是太后和外戚一手把持,皇帝趙豐并非太后親生,如今滿朝內(nèi)外都是太后的眼線,趙豐所能依仗的力量,恐怕也就只有盧家了。
趙豐雖然懦弱些,卻并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沈曦宜是盧玠看重的女人,若是身為皇帝的趙豐縱容太后誅了沈家,恐怕以后盧賢府邸的人也會背離趙豐而去,從今以后他就真是九重龍椅上的孤家寡人了。
當(dāng)然,皇帝不傻,太后老謀深算,更加不是傻子。
堂堂太后本來無心非要一個小小庶女的命,沈曦宜之錯在于,她橫在了李家和盧家聯(lián)姻的中間,如果任由其下去,盧家和李家便聯(lián)不成姻,就一定會撼動太后與外戚一族的地位。
“皇帝,”太后手中的玉如意“鐺”地一下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碰撞,令人心神一驚,“皇帝是君王,君王就得惦記著天下。若是遇禍國之徒,當(dāng)除之誅之,若是一味地悲天憫人,恐怕一國無以立。”
聽得太后言語間不帶絲毫感情,趙豐嘴角一顫,猛然給咽下去剛才想說的話。
珠簾閃爍后的寶座在陽光的反射下打下一個陰影,背影陽光越是煊赫,越是襯得珠簾后的夫人陰黢沉暗,如司法的殘酷神,一句話皆不可攀。
半晌,趙豐抿抿嘴,終于做出了妥協(xié),緩緩道“是,兒臣一切都聽母后安排。”
太后發(fā)出一聲拖沓而綿長的哼聲,似乎早就對趙豐的逆來順受習(xí)慣。她漫不經(jīng)心地摘下面上的絹扇,巡視文武百官。
“今日,盧賢王怎不曾來朝?”
立刻有臣子上前一步,答道“盧賢公世子巡鹽,盧賢王為照顧西北戰(zhàn)事,自請往邊疆,現(xiàn)下已到了潼關(guān)。是以不曾來朝。”
太后臉上的神色被陰影模糊得看不清,她隔了一會兒,感慨道“哀家記得,盧賢公的嫡長世子也過了弱冠了。”
趙豐低頭道“是。”
太后摸了摸臉上的褶子,輕嘆一聲,道“這些年還真是過得飛快啊。等斬了沈家那犯上作亂的庶女,京城里也該好好辦一場喜事,好好熱鬧熱鬧了。”
按照太后的意思,斬沈曦宜、江城畔等人的事情莫要聲張,只悄悄辦了即可。
其用心不言而喻。正好李家的意思也是解決了沈曦宜便好,只要她死了,即便盧玠回來也無可奈何了。
孫常者從弟弟孫定者口中聽出了口風(fēng),竟然是太后親自下的旨意要?dú)⑸蜿匾耍D時似一盆涼水子天靈蓋激靈靈地叫下來,一時血液凝固,連呼吸都忘了。
孫定者扶著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