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脫去外面顯眼的喜服,只留了一層薄薄的紅紗在外面。遠處家丁人來人往,她并不想湊上前去,只是躲在一塊并不明顯的石頭后面偷偷張望。
不過說起來也夠丟人的……新婦看自己的婚禮,居然還要偷偷摸摸的……
沈曦宜正自左右張望著,猛地聞得有人低低叫了一句,“誰?誰在那里?”
這一聲又突然又毫無防備,嚇得沈曦宜一激靈。沈曦宜下意識捂著嘴巴趴倒在石頭后面,緩緩意識到那好像是滄溟的聲音。
沈曦宜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這個時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躲在這里,那么各種猜忌和誤會必會跟隨而來,到時候沈曦宜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世子,剛才手底下的人來報,說沈姑娘從喜房里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是嗎?”
“謝公子獨自一人在屋里。”
“滄溟,你在這里等著,掩人耳目。我去謝籍屋里轉(zhuǎn)轉(zhuǎn)。”
沈曦宜聽到他們談起自己更是緊張,猛然聽得什么盧玠要去找謝籍,準(zhǔn)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過了片刻,沈曦宜聽到一個躡手躡腳的腳步聲走過去了。——那應(yīng)當(dāng)是盧玠。
沈曦宜不知道這對主仆又想做什么,不過聽聲音來看,現(xiàn)在外面應(yīng)該只剩下滄溟一個人了。
滄溟可信嗎?
此刻世子不在,沈曦宜想出去問個明白。滄溟是他手下最信任的人,他的什么秘密滄溟都應(yīng)該知道。這不僅是為了謝籍,更是為了解開困擾自己多日的謎團。
照理來說滄溟肯定不會幫她的,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滄溟對藕清有點意思,藕清又一心一意地跟著沈曦宜,只要他還喜歡藕清,就不得不顧忌一點沈曦宜。
沈曦宜拿準(zhǔn)了這件事,準(zhǔn)備還是沖過去跟滄溟談?wù)勗挕<幢銣驿橹е嵛岬夭皆敢庹f,沈曦宜也多少能從他嘴里挖出點蛛絲馬跡來。
趁著盧玠不在……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沈曦宜身隨心動,從石頭后面邁了出來。
外面確實有個男子站著。
不過這個男子身段修長,漆發(fā)如瀑,卻不是滄溟。
盧玠嘴角有幾分諷然的意味,看著沈曦宜,“就知道你藏在這里。”
沈曦宜捏緊拳頭,如芒刺在背,她被這主仆二人給耍了。
原來剛才他們知道沈曦宜躲在暗處,乃是故意說出那番話來,引沈曦宜自己出來。
沈曦宜低低地罵了一句,“卑鄙。”轉(zhuǎn)身欲走。
他依舊睨著她,“氣急敗壞了嗎?這就要走了。”
沈曦宜腳步不停,一邊回頭道“世子爺,您也太閑得沒事了。”
他也不惱怒,面無表情,沖過來擋在沈曦宜身前,“沈姑娘,今日我是特地來祝賀你新婚之喜的,你怎么能如此疾顏令色?”
沈曦宜覺得這有點不像之前那個清冷的他,“你吃錯藥了?”
他抬手攥住沈曦宜的手腕。
沈曦宜大怒,掙又掙不開,“你放開!還請世子自重!”
他提醒道“這是我盧府的地界。”
沈曦宜道“那又怎么樣?盧府就可以任你肆意欺凌嗎?”
他道“對了。”
隨即拉著沈曦宜就往外走。
他步子甚大,又走得匆忙,若不是一只手腕死死地拉著沈曦宜,沈曦宜幾乎要跌倒在地。
沈曦宜呼道“你瘋了?放開我!”
他泠然道“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
沈曦宜強忍心中的惱怒,見他腳步終于停了下來,卻是停在了黯淡的房子面前。庭前郁郁桑桑,只是少了燈火的點綴,看起來落寞極了。
沈曦宜倒吸了一口冷氣,抽出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腕。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來,懇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