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沉佑愕然,惱羞成怒,登時反手給了那仆一個嘴巴,唾沫橫飛,道“大膽!世子爺駕臨怎么不來通傳我??!”
那仆捂著臉委屈巴巴地言道“世子爺爺來去如風,小人哪敢隨便亂說啊……”
沈曦宜手拖著珍珠繡鞋,在眾人面前晃上幾晃,笑道“令沉佑,你要是不信,大可叫人毀了它。到時候你要是因此落得個沖撞貴駕、官位不保,可是后悔無門。”
“你!”令沉佑恨恨冷笑著,“沈曦宜,你還真是有手段呢!”
沈曦宜回頭看了一眼氣息奄奄的沈墨禾,道“令沉佑,她好歹也是我的嫡長姐,人好好地嫁過去,就被你們這么不明不白地給扔回來,我沈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令沉佑嘿嘿笑道“這有什么,我侯府白白養活了這沒用之人這么多日,沒跟你們要飯錢已經是大慈大悲了。沈曦宜,此事跟你無關,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當然,你們要是執意不要,我們也不能硬塞是不是?你們盡管直接丟到大街上去好了?!?
令沉佑開始甩起無賴來,這家伙本來就死皮賴臉,要是真耍起無賴,還真拿他沒辦法。況且這次有其母慎淑夫人在背后撐腰,令沉佑更是有恃無恐。
蓮清在沈曦宜耳邊輕輕道“小姐,這‘慎淑’二字,乃是先帝親賜慎淑夫人的,榮耀無比,想必慎淑夫人如今就是仗著這個才敢如此胡作非為?!?
沈曦宜前世就是慎淑夫人的兒媳,當然知道慎淑夫人的名頭。不過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給沈墨禾染病,這著實是完全不把沈家放在眼里。
令沉佑臉上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色,“沈曦宜,就算你告到世子那里去也沒用,這是我令家的私事。難道我令家休妻,還要你沈府同意不成?”
沈曦宜怒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沈墨禾是從沈府出來的,你們要休妻,當然要我沈府同意。況且,時疫這樣的病癥豈能說得就得,說不定你侯府已經全部感染了時疫。我要回了太子去,把你們侯府圍起來,到時候好好清查清查,確實是為了你們好!”
令沉佑當然不會被這番話給嚇住,不過礙于沈曦宜手里的繡花鞋,倒也不敢過多放肆,眼見著沈墨禾被丟進了沈府的院子里,便做了個鬼臉揚長而去了。
沈曦宜知道這廝如今收了阮默清、容雅、爾雅,還不知有多少房小妾呢,當然不會在乎這一個被令沉訓給欺負過的女子。
令沉佑前腳剛走,桃菲就匆忙忙地奔過來,朗聲道“老爺有命,大小姐身患有疾,先行送到別院去,以免傳染眾人!速速!”
沈占秋那老狐貍早就在暗處躲著看,只是剛才令沉佑在此沒有出場罷了。桃菲話音剛落,眾位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拿了個白布捂住口鼻,忙不迭地把沈墨禾送了出去。
沈府別院眾多,沈曦宜也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不過此事自有長者做主,沈曦宜也犯不著爛好人追究到底了。
眾人忙亂之間,沈曦宜把哭著的翠屏叫過來,道“你找個腳步利索的,速去城外最近的驛站去送個口信,就說是沈墨禾得了重病,叫邢夫人趕緊回城來。其余的,也不必多說?!?
翠屏點頭應了。沈曦宜想著邢夫人是沈墨禾的生母,就算沈占秋認為沈墨禾是廢子不肯醫治,邢夫人也定然會挽救自己女兒的性命的。——沈曦宜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沈曦宜本來以為沈墨禾得了時疫都是慎淑夫人所害,可是她前腳才出了沈府的門,后腳就聽說全程好幾處地方都發現時疫的事情。
貌似是春天的日子里,這樣棘手的病癥都要多一些。
回到了盧府,儼然見大門前多了幾個全身包裹看不見臉的人,凡是進入其中都要盧府的令牌,或者是什么身份的證明,否則一律不準通過。
沈曦宜走上前去,被侍衛一把攔住,要求沈曦宜出示盧府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