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濂按照之前約定好的,從后院的小門翻出去。
其實這里白天也沒有多少人經過,之所以選擇這時候過去,是為了掩人耳目。
與此同時,房頂上——
沈曦宜已經和盧玠在房頂上乘涼多時,夜風微微地吹著,盧玠還別有興致地拿了一壺猴兒酒。從這等高度看來的月色比之平日明朗了幾分,當然地上的風吹草動也隨著無限放大了。
沈曦宜緊了緊衣衫,“你確定是今天嗎?”
他閑適地點了點頭,沾了一口酒。
“如果不是,跟你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賞月乘涼也是極好的。”
“去。”沈曦宜避過頭去,有點想不清楚馮濂為什么要這么做。
雖然說他還沒被抓個現形,但是他的狐貍尾巴早就露餡了。要不是為了將幕后黑手一網打盡,根本就不至于等到這個時候。
而今日,就是盧玠決定把這人揪出來的時刻。
于是在入夜之后,盧玠和沈曦宜不動聲色地從小盧府回到了老宅,這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藕清都不知道。倒不是沈曦宜不信任藕清,主要是這丫頭咋咋呼呼的,要是一不小心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那么之前他們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基本上可以相信,馮濂從一開始接近盧玠就是別有用心的,而在這幕后導演者,不是李家就是廣渠王,總不會逃出這兩家去。
滄溟已經觀察了多時,確認無疑那邊與馮濂交接的日子就是今日。所以,只要別打草驚蛇,應該是一抓一個準。
滄溟早就在馮濂可能走的所有路線上安排了埋伏,只要那邊一現身,無論是馮濂也好誰也好,一個也逃不出去。
午夜時分,馮濂所在的房間終于有了動靜。一盞極小極輕的蠟燭被燃起,然后過了好久,一個躡手躡腳的人才從房間里走出來。他正是馮濂。他每一步走得都慢極了,生怕驚動了熟睡中的人們,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如此小心翼翼,這么多日子來才沒讓人發現他原來是個奸細。
沈曦宜不由自主地從房頂上趴下了身子,同時屏住呼吸。
盧玠卻仍是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只是皺了皺眉,輕聲道“至于嗎?”
“你被說話!”沈曦宜啞著嗓子嗔了他一句,按著他的脖子也倒下來,“你沒看見馮濂出來了嗎?說話這么大聲干什么!”
他淡淡一笑,撥開沈曦宜的手,別有興致地分析道“你也不看看那家伙的膽子,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的,哪會有心情注意房頂上趴著些什么人?別太入戲了。”
盡管沈曦宜并不認同,不過盧玠說的好像確實有理,馮濂確實如芒刺在背,走在黑夜里連大氣都不敢出,根本就不會注意要早就有人盯上了他。
沈曦宜嘆了口氣。
馮濂這是何苦呢?盧玠到底對他也不薄,他實在是沒必要兵行險著,反過來恩將仇報。
或許,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馮濂直到快走到小門的時候腳步才漸漸快了起來,不過也只限于正常步伐。這時候滄溟也從黑暗中跳下來,借著月光向盧玠對眼色,盧玠居高臨下地微微點點頭,滄溟便立即會意,又是一道風一樣地消失在黑暗中了。
盧玠對沈曦宜道“我們也下去吧。別讓那家伙走遠了,要不然就沒有好戲看了。”
事實上,有滄溟那樣的武功跟著馮濂,根本就不可能跟丟馮濂。只見馮濂輕車熟路,出了盧府以后,徑直走到了一陰冷潮濕的小巷背后,又七拐八拐地走了半晌,終于來到一間隱秘的小屋子里面。
那屋子不算好,但是卻很堅固。從外面就看得出來那是石頭打造的,堅硬無比,大概也是為了馮濂等人交接方便。關鍵是平日里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里還有個如此的小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守林人的家。
從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