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渠王怎么也沒有想到老盧賢王如此地不給面子,居然不見他,被衛兵拒之門外也就罷了,偏偏令沉佑這廝也緊趕慢趕地追了上來。
廣渠王對令沉佑有恃無恐,正在心里想著怎么打發這武夫,沒想到令沉佑身后卻還跟了一個人——居然是微服私訪的太子趙連朝!
廣渠王不會不認得,他隔著老遠就看見了。
不過此時焉能跟太子對峙,眼見著令沉佑得意洋洋,廣渠王便腳下抹油說話間就要溜走。也真是羞,廣渠王活了這半輩子,今日居然也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竟然也要跟市井無賴一般滿處開溜,著實是慚愧得不能再慚愧了。
那一邊,果然不負盧玠所料,曹元朗是廣渠王萬分看重的、唯一的兒子,廣渠王不可能置之不理。眼見著在老宅吃了個閉門羹,廣渠王這又急匆匆地跑來小盧府了。
當然令沉佑和太子緊隨其后,這倒是叫人沒想到的,原是廣渠王自己在路上惹事了,卻讓旁人來幫著收拾爛攤子。
太子駕臨,饒是微服出巡,盧玠按照禮數仍然要相見。不過那些繁瑣的禮數就可以省了。之前盧玠和太子因為沈曦宜的事情鬧得不大痛快,兩個人在此見面,均是心照不宣,不過總是有幾分尷尬在的。
盧玠淡淡道“滄溟,告訴他們,本王見人要一個一個來。先請太子殿下到前廳,我隨后就去拜見。至于廣渠王跟令沉佑,這兩人估計是有些私人恩怨在前頭的,不如叫他們兩人先打一架,誰打贏了本王就先見誰。”
沈曦宜一看盧玠就沒好好說話,說的那些話也滿是不靠譜,叫滄溟也摸不著頭腦。沈曦宜道“我本來以為,太子是廣渠王請過來搬救兵的,卻沒想到殿下居然是跟著令沉佑來的。看來這三人關系很是復雜,你還是莫要大意才好。”
盧玠一臉無辜,垂手道“那怎么辦,太子來了,我能不見嗎?叫那兩個人先喝喝茶。”
恐怕廣渠王這會兒是沒有什么閑心喝什么茶,現在鬧心還來不及。最主要的,就是曹元朗還在盧玠手里,馮濂也家伙也被盧玠扣下來,廣渠王現在不鬧心才怪。
盧玠果真如之前所說單獨面見太子去了。
廣渠王恐怕是擔心兒子擔心得快要瘋了,也顧不得什么禮數了,居然直接闖了進來,直到被衛兵給攔下。令沉佑不甘示弱,也緊隨其后地追了上來。
不過令沉佑到了花園里,第一眼就看見了沈曦宜。沈曦宜也正好看見了他。
沈曦宜怒道“放肆!攔住他們!”
令沉佑十分知趣地舉起了雙手,廣渠王卻好像發瘋一樣,大叫著“我要見玄安王!盧玠!你給我出來!”
令沉佑嘿嘿笑道“沈姑娘說了玄安王正在面見太子,你還不依不饒地干什么?放心,你兒子死不了的!”
廣渠王的傷口又被令沉佑狠狠揭穿,他本來就急火攻心,聽了令沉佑挑釁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干瘦的拳頭一拳就打在了令沉佑的臉上。
連沈曦宜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敢打武狀元?
令沉佑大概也沒料到廣渠王居然敢直接打自己,登時怒極,“你以為你誰啊!”一拳頭居然就要還回去。
廣渠王已經年邁,跟沈占秋年紀差不多,估計是萬難承受住令沉佑這一拳的。
正在此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住手!”
沈曦宜驀然一驚,但見盧玠和太子卻不知什么時候來了,正冷冷地目睹這這一切。
太子一臉嚴肅,盧玠則跟在太子身后,等著著廣渠王先出招。
沈曦宜不動神色,默默地退回了盧玠身邊,低聲問道“一切都好了?”
他點點頭。
好快。沈曦宜心里默默感嘆一句,果然,這幾日來發生的這么復雜的事情居然被盧玠幾句話就搞定了,不愧是從王府里打磨出來的世子。